第八十三章哥哥生了吗?_穿书之丞相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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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哥哥生了吗?

  第八十三章哥哥生了吗?

  画缺了几块,一处左眼,一处嘴唇,一处是在脸颊上,江奕趴在地上寻了好久都没再找到。

  他暗自神伤,可能是之前没捡完被打扫的宫人扫走了,翻来覆去找了个遍,估计是找不到了。

  剩余的部分,他花了一个通宵把它粘好,放在地上等浆糊干透。

  江奕垂眸,看着那几处残缺的地方无法释怀,这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用了十四年等来的人,现如今永久的离去了,江奕合上眼,可还是无法控制眼泪再一次地奔涌,片刻,便无声无息地糊了一脸。

  对陆远之的愧疚宛若一把锋利的匕首,捅着他的心窝,丝毫没有留情,刺得他血肉模糊苦不堪言。

  江奕面色晦暗,睁眼间瞳孔里的血丝清晰可见。他低头,指尖轻触半干的画纸,虽已不成样子,可是这是自己身边和陆远之有关的最后一个东西了。

  他慢慢地拂过画中人的脸,指尖下的触感终究不是原来的感觉,他木讷地盯着画上那缺少的地方。

  江奕在想,或许陆远之没死,那具尸体不是他的。

  可是理智告诉他,北荒是何种地方!那里的人都是歹人,都是不要命的重犯,在那里,如果没了盘缠和衣服,陆远之又怎么可能活下去!

  其实再细细想,有盘缠又有什么用?那里贫瘠,有钱也没什么用处,遍地恶人,他那么文弱,自是误入狼窝的绵羊,是自己没有想周到,只顾生气,才将他亲手推到火坑。

  他们说,陆远之的尸体被随意地埋了,连个坟丘都没有,勉强是盖了薄薄一层的黄土掩住。

  陆远之拼了命的保护自己,一个丞相,最终却连一方土丘都没有。

  想到此,江奕面色苍白,忽地起身,自己要将他接回来,迎入皇陵,待死后与他共寝。

  这个念头一出,江奕失声痛哭,口中细细碎碎地呼喊着那个名字,却每每到最后一个字时便无颜说出来。

  江奕跪在地上,无声地哭了好久,后来便麻木了,似乎泪已经干了,这才落魄地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

  他开门,外面的宫人忧心忡忡地守了一夜,纷纷看向他。

  “备驾,朕要接丞相回京。”

  江奕憔悴之貌尽显,神情恍惚,双眼溃散,张明自是担忧:“陛下,你休息一下再……”

  “备驾,朕要接他!”这瞬间,江奕所有涣散的视线都聚集在张明身上,使劲全力的怒吼,最后几个字都有了颤音。

  张明额头渗汗,刚欲开口,却见江奕一阵猛烈地咳嗽,随之吐了一大口血,那血喷洒在面前的地上,落在石板上,很快变为暗红色。

  “陛下!”张明慌了神,搀扶住江奕,对宫人厉声道:“快,传太医。”

  “朕……要见……他。”江奕摆了摆手拒绝他的搀扶,抬手擦拭嘴角的血渍,下一秒天旋地转,当即跌倒。

  “陛下!”

  在他昏迷之际,只听得张明惊慌的声音。江奕苦涩地勾唇,这是报应吗?倒也好,远之恨也好,怨也好,只要能见他,总归是好的。

  怕只怕,到了黄泉路上,他还是怨自己,不肯相见。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会妄下定论冤枉他。

  若知如此,那日他走,自己便会紧紧抱住他,死也不撒手,因为这一撒手,竟是阴阳两隔。

  江奕只觉好笑,幼年他离去,自己好想他,四处寻他。现如今,把他推开的竟是自己。

  ————

  “陛下昏迷两日,索性无碍,太医言说,陛下久恙,身体虚弱,加之气郁攻心,才会昏迷。”

  张明守在御前伺候,便见沈维将军怒气冲冲地过来,陛下特准,谁也没敢拦他。

  “还没死?”

  沈维余毒已清,只是刀伤未愈,本来还想着养些时日再回京,却听得丞相之事在民间传开,未等伤愈便匆匆赶了来。

  他瞧见面色惨白如纸的人,颇为遗憾,睁大双眼,怒不可遏道:“他还活着!睡得还挺安稳,将陆远之流放,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老子瞎了眼听陆远之的话护他平安,像他这般的狼崽子,死了活该。”

  眼前之人是皇上,沈维自然无法太狂妄,若不然,沈维会提着刀就把他脖子抹了。

  “将军莫要这般讲,陛下此番昏迷,便是知晓丞相大人在外不幸遇害,才气郁攻心的。”

  张明话一出,便察觉讲错了话,颤颤巍巍地后退几步,还是被沈维一把握住了衣襟。

  “陆远之怎么了?”沈维阴森地看向他,好生恐怖。

  张明不敢挣扎,瑟瑟发抖:“他……死了。”

  话毕,沈维一把将他扔出好远,继而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床上之人:“江奕,他竟然……”

  话不知从何起,已然语塞,沈维懊恼地蹲地,亦是红了眼眶。

  这话,沈维信了。陆远之去时身子未愈,北荒之地,他存活不下去。

  上次陆远之离去,悄无声息,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但是沈维不信,因为他那时身体好,有脑子,这样的人断不会出意外。

  可是这次不同,沈维曾领着军队路过北荒,那处祸乱,歹毒之人比比皆是。

  床榻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沈维抬头,江奕不知何时醒了,正扶着床塌坐了起来。

  只是他的脸色未有起色,唇瓣干裂,瞧着好生虚弱。

  “沈维,陆远之……”

  江奕抓住被角,痛苦地开口道。

  沈维脸色自是不好,但面前之人,那可是天子,天地之主,即便心里有怨,又能如何?

  若身后没有那一大家子,自己一定会杀了他。

  瞧见沈维面色不好,江奕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顿了顿:“沈将军,朕想接他回来。”

  “你是九五之尊,想将人打发走便打发走,将人接回来便接回来,何必……”

  沈维没有看他,只是身侧的拳头捏了又捏,低着头掩去自己的悲伤,“何必对臣讲这些。”

  “是朕之错,受人蒙惑,平白冤枉了他。”

  “受人蒙骗?小小一个苏至善,如何蒙骗得了您?他的话漏洞百出,只要稍稍一查,臣不信陛下查不出来,您只怕查也没查,便直接下了决断。”沈维凌厉道。

  江奕未语,抓紧了被子,极力压抑自己。

  沈维接着道:“臣知道,当年之事,陛下耿耿于怀,陛下不信任他,陛下一直觉得他图谋不轨,陛下一直觉得他是乱臣贼子,所以这件事情经别人之口提出的时候,您深信不疑,因为他说的就是你心里所想的,于是便轻而易举地定了陆远之的罪,甚至容不得他解释,对不对?”

  耳畔轰鸣,这些话说的江奕恼羞不已,良久,他艰难道:“是。”

  确实,当苏至善说陆远之和南疆王勾结的时候,自己当即想的便是他果然这样,那是深信不疑的事情得到印证的感觉。

  而后,便将他驱逐,因为自己很爱他,害怕朝中舆论以及自己内心对他的怨恨,会使自己在以后忍不住做出要他性命的想法。

  那个时候甚至觉得将他流放,是自己的仁慈,而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错在自己。

  “当年陆远之似有预感,他消失不见之前,请我喝了顿酒,陛下知道,我们那时水火不容,他竟主动低下头,求我一定保皇上的江山,那时见他低声下气,我心里极其舒坦,便答应了。”

  沈维僵着脸,缓缓道:“所以当年大家都说陆远之谋反,谋害皇上,我都不信。说来可笑,江奕,你说爱他,可你从来不信他。你甚至比不上我。”

  此话一字一句戳在江奕的心坎上,刺得他千疮百孔,他低声道:“是,我……”

  话未出,泪已落,其中意,不得说。

  “哭吧,陛下久居高位,应该很久没有感受过这般痛彻心扉的感觉了吧!恭喜圣上,这一次终于没了牵绊,因为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一个都没了。”沈维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远。

  十月初,皇帝原定前往北荒,不料边关传报,沈子和兵败,与白疏辞一同下落不明,辄阳城危矣,陛下只好暂缓去北荒的计划,守在京中。

  同月,沈维率领士兵赶往边关,战火纷飞,逐月国此番来势汹汹,此战久不能息。

  ————

  临近除夕,北荒天气很极端,一场雪能连下三天,这里本就房屋稀少,现如今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哥哥,哥哥生了吗?”

  身着翠绿小棉袍的小孩头上顶着一个毛茸茸的帽子,屁颠屁颠地守在院子里,身上积着雪,应该站了好些时候。

  “臭小子,你这话说的,好似我要生一般。”

  陆远之裹着自己的棉袄,从猪圈里钻出来,摸了摸鼻子,瘪着嘴显然很不满意洛儿说的话。

  “哥哥,猪,生了吗?”洛儿睁大眼睛,龇牙咧嘴地傻笑。

  陆远之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扯着手带他回房间:“生了三只小花猪,等长大些便给你看。”

  “好。”洛儿点头,进了屋子,把帽子摘了下来,仔细拍打着雪:“哥哥,昨日青羽哥哥告知洛儿,今晚在楼里设宴,让洛儿带着哥哥一同去。”

  “是吗?嗯……我料想着,他定是打我这几头猪的主意。”陆远之在门口跺了跺脚,皱着眉头说道。

  “嗯,青羽哥哥是打猪的主意,还有那个徐南言叔叔,一定是打你的主意。”洛儿傲娇地仰头:“他每次见你,都盯着你,洛儿不喜欢他,我们不去了。”

  陆远之杵了杵他的脸蛋,打趣道:“哎呦,半大的小人,懂得还真多,还拿我和猪相提并论。”

  “洛儿不是这个意思,哥哥自然比得上猪。”洛儿说完,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补充道:“猪当然不能和哥哥比,呃……哥哥比猪强……”

  看着他纠结的这副样子,陆远之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造孽,自己手下养的孩子一个两个的都是白眼狼。

  忽然想到什么,他面色一僵,继而平静地拿下挂在墙上的斗笠递给洛儿:“我们早些过去,混些南言从外面带来的东西吃。”

  提到吃,洛儿眼睛瞪圆,点头如捣蒜接过斗笠道:“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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