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贾仁与贾义
忽然间，四周琴乐奏响，接着环佩叮咚，几名少女拥着一个绝色丽人款步而出，人们眼前都不由一亮。
这丽人行到人前，微微欠身施了一礼道：“家父偶有报恙，不能前来，让各位久等，实在抱歉！小女子才疏学浅，斗胆前来主持此番正义会，还望各位江湖朋友多多包涵。”
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张丰陵已抢先大声道：“那里！那里！赵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不但天香国色，而且有此担当，有此气魄，倒实在让小生汗颜！”
丽人略一尴尬，脸色潮红，继而盈盈施了一礼道：“各位侠士为了武林正义，不辞辛劳，惩奸除恶，此番正义会居然有这么多歹人伏诛，可喜可贺，小女子在此，代家父和武林同仁谢过，各位将带来的人验明正身，便可到小女这里领取花红银子……”
丽人还没说完，已有人打断她的话道：“不知赵小姐带的银子多不多，若是不多，能否让在下先领，在下家里还急需等银子救急呢！”
张丰陵朝这人看去，见此人正是院子中，在棺材旁喝酒的两人中的瘦子。
丽人笑道：“银子我带的多的是，不过，既然阁下这么着急，就让你先领也不妨……”说着向一旁道：“辛少侠……你随这位先生去验榜……”
那瘦子却摇摇头道：“我这榜有些特殊，只想请小姐您亲自来验！”
丽人嫣然一笑道：“你不觉得让女孩子去看死尸，有点太唐突了些！”
瘦子也笑了笑道：“小姐千金之体，在下再糊涂也不会拿死尸来唐突佳人！在下让小姐看的是个活人。”
正义榜开榜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拿活人来揭榜领赏的，丽人有些惊讶道：“活人？哦！在那儿？”
瘦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偌！在这儿！”
不但丽人笑了，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笑了，丽人道：“敢问阁下是正义榜上的哪一位？”
瘦子还没说话，一旁已有认识他的人出声道：“贾兄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你们中州双侠的名头，你若上了正义榜，只怕菩萨也要做强盗去了……”
瘦子表情严肃的朝那人看了一眼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又朝丽人道：“虽然我现在不在榜，但世事难料，谁又能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我一不小心做错一些事，然后上了正义榜也未可知！”
丽人盈盈一笑道：“原来是中州双侠，不知阁下是贾仁贾义兄弟中的那一位？”
瘦子苦笑了一下道：“在下贾义。”
丽人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失敬！失敬！……两位大侠的名头，小女听家父多有提及，若不是两位仗义出手，正义榜上的歹人，恐怕还有很多至今仍在逍遥法外。”
瘦子笑了笑道：“我们兄弟俩本是流落江湖的浪子，只因正义庄，才成就了我们一点薄名，使我们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侠，可以说没有正义庄，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为此，请容贾某敬小姐一杯，以示谢意！”说着端起桌上的一杯酒。
丽人也举起了酒杯道：“贾大侠为了江湖正义，鞠躬尽瘁，劳力奔波，这杯酒本该小女敬你才是……”说着环顾四周，敛起笑容，面向众人肃然朗声道：“天地有正义，沛乎满豪情，生则为侠士，亡则为英灵；今路难清夷，拔剑出堂庭。污秽塞四道，人心愤难平，时穷节乃见．碧血化丹青……各位豪侠壮士，为了武林正义，请让我们一起更尽杯中酒。”
人们都举起了酒杯。
然而酒杯放下，人们却也跟着一个个倒下。
酒中有毒！
丽人跌坐在地，花容尽失，然却仍不失慌乱，厉声道：“今日的酒水是谁负责？”
一人挺身而出道：“是我！”只见此人星眉剑目，气宇轩昂，一脸的浩然正气，正是一字电剑辛仪仁。
丽人杏目圆瞪，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辛仪仁道：“中州大侠送来的陈年佳酿，辛某又怎会想到其中有毒！”
瘦子贾义闻言笑着接话道：“在下一不小心把毒撒到了酒里，刚才忘了告诉大家，实在抱歉！”
丽人大骂道：“枉人称你为大侠，居然如此猪狗不如！正义庄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贾义拍案而起道：“大侠！呸！……你可知这两个字害的我有多惨嘛？……当初我们兄弟俩为了生计，为了花红银子才努力的揭榜杀人，可你们正义庄却非要给我们带上正义的高帽，冠上大侠的称号，让我们莫名其妙的成了万人景仰的中州大侠，‘大侠’，哈哈哈……这两个字成就了我们，却也害了我们……”
“你可知道，每当我们路过妓院门口，看到那些妖媚热情的姑娘们，我们也多想进去风流快活一下，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是大侠；每当我们走进赌场，看到那些热火朝天豪赌的人们，我们也多想爽快一下，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是大侠；每当我们遇到诱人的红货，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我们也多想放开胆子做一票，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是大侠；我们也是男人啊，嫖一嫖姑娘，玩一玩股子，这些普通人谁都可以享受的东西，我们却是可望而不可及！自从做了大侠，我们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人们的目光时时刻刻在盯着我们，走到那里都有人知道你是大侠，‘大侠’这两个字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它已经束缚了我们十几年，没有人知道我们过得有多累！没有人！……光阴弹指过，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几年？”贾义说着，已是伤心的痛哭流涕。
“今天，我们索性豁出去了，我们不要做什么大侠，人性本恶，大家为什么要带着伪善的假面具，为什么要这么虚伪的活着？从今往后，我们只做我们喜欢做的事，嫖想嫖的姑娘，杀想杀的人……”
胖子贾仁也道：“大哥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这么虚伪的活着。”说着他走到一个葛巾汉子面前，哈哈大笑着道：“韩当韩大侠，十年前你曾朝大爷脸上吐过一口痰，你可记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我要讨回这个公道……”说着，手起刀落，一下就切下了这人的人头，可怜这韩当韩大侠，临死还瞪着吃惊的双眼，他怎么也想不到，十年前的一口痰竟会为今日惹来杀身之祸。
贾仁杀了韩当，然后走到一个老者的面前，一刀又砍下了老者的一只手臂，狞笑着道：“赵一刀，赵老爷子！你的刀法不是很厉害的么？三年前你当着武林同仁的面指摘我的刀法，何等威风！你可曾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赵一刀失去一臂，鲜血泉涌，他强忍着痛，须发倒竖，厉声道：“中州大侠，当年我敬你是条汉子才跟你切磋刀法，谁知你竟是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真是瞎了眼……”他显是愤怒到了极点，两眼中竟隐隐的渗出血水来，这情形任谁看了都是不忍。
贾义道：“二弟，不要再浪费时间，把人都杀了，不要留一个活口，拿了银子我们走人！”
那些人们都已是中了毒，无法反抗，只是破口大骂。
哪知贾义却大笑道：“好，骂得好，老子就喜欢办事的时候被人骂，骂得越凶，老子越痛快……”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起刀落，一个个人头跟着滚地。
丽人朝辛仪仁道：“你是不是没有中毒？”
辛仪仁道：“好像是！”
丽人怒道：“那看到他们杀人你为什么不管？”
辛仪仁却笑了笑道：“我为什么要管？”
丽人忽然间竟笑了，道：“我现在才知道最卑鄙的人原来是你，大家都中毒了，为什么偏偏就你没有中毒？我早该知道了！你跟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辛仪仁道：“难道我不中毒就卑鄙？下毒的是中州大侠，杀人的也是他，我只不过什么都没有做而已，我是大侠没错，可大侠也不一定时时刻刻都要行侠仗义，大侠也有休息沉默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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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丽人行到人前，微微欠身施了一礼道：“家父偶有报恙，不能前来，让各位久等，实在抱歉！小女子才疏学浅，斗胆前来主持此番正义会，还望各位江湖朋友多多包涵。”
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张丰陵已抢先大声道：“那里！那里！赵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不但天香国色，而且有此担当，有此气魄，倒实在让小生汗颜！”
丽人略一尴尬，脸色潮红，继而盈盈施了一礼道：“各位侠士为了武林正义，不辞辛劳，惩奸除恶，此番正义会居然有这么多歹人伏诛，可喜可贺，小女子在此，代家父和武林同仁谢过，各位将带来的人验明正身，便可到小女这里领取花红银子……”
丽人还没说完，已有人打断她的话道：“不知赵小姐带的银子多不多，若是不多，能否让在下先领，在下家里还急需等银子救急呢！”
张丰陵朝这人看去，见此人正是院子中，在棺材旁喝酒的两人中的瘦子。
丽人笑道：“银子我带的多的是，不过，既然阁下这么着急，就让你先领也不妨……”说着向一旁道：“辛少侠……你随这位先生去验榜……”
那瘦子却摇摇头道：“我这榜有些特殊，只想请小姐您亲自来验！”
丽人嫣然一笑道：“你不觉得让女孩子去看死尸，有点太唐突了些！”
瘦子也笑了笑道：“小姐千金之体，在下再糊涂也不会拿死尸来唐突佳人！在下让小姐看的是个活人。”
正义榜开榜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拿活人来揭榜领赏的，丽人有些惊讶道：“活人？哦！在那儿？”
瘦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偌！在这儿！”
不但丽人笑了，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笑了，丽人道：“敢问阁下是正义榜上的哪一位？”
瘦子还没说话，一旁已有认识他的人出声道：“贾兄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你们中州双侠的名头，你若上了正义榜，只怕菩萨也要做强盗去了……”
瘦子表情严肃的朝那人看了一眼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又朝丽人道：“虽然我现在不在榜，但世事难料，谁又能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我一不小心做错一些事，然后上了正义榜也未可知！”
丽人盈盈一笑道：“原来是中州双侠，不知阁下是贾仁贾义兄弟中的那一位？”
瘦子苦笑了一下道：“在下贾义。”
丽人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失敬！失敬！……两位大侠的名头，小女听家父多有提及，若不是两位仗义出手，正义榜上的歹人，恐怕还有很多至今仍在逍遥法外。”
瘦子笑了笑道：“我们兄弟俩本是流落江湖的浪子，只因正义庄，才成就了我们一点薄名，使我们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侠，可以说没有正义庄，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为此，请容贾某敬小姐一杯，以示谢意！”说着端起桌上的一杯酒。
丽人也举起了酒杯道：“贾大侠为了江湖正义，鞠躬尽瘁，劳力奔波，这杯酒本该小女敬你才是……”说着环顾四周，敛起笑容，面向众人肃然朗声道：“天地有正义，沛乎满豪情，生则为侠士，亡则为英灵；今路难清夷，拔剑出堂庭。污秽塞四道，人心愤难平，时穷节乃见．碧血化丹青……各位豪侠壮士，为了武林正义，请让我们一起更尽杯中酒。”
人们都举起了酒杯。
然而酒杯放下，人们却也跟着一个个倒下。
酒中有毒！
丽人跌坐在地，花容尽失，然却仍不失慌乱，厉声道：“今日的酒水是谁负责？”
一人挺身而出道：“是我！”只见此人星眉剑目，气宇轩昂，一脸的浩然正气，正是一字电剑辛仪仁。
丽人杏目圆瞪，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辛仪仁道：“中州大侠送来的陈年佳酿，辛某又怎会想到其中有毒！”
瘦子贾义闻言笑着接话道：“在下一不小心把毒撒到了酒里，刚才忘了告诉大家，实在抱歉！”
丽人大骂道：“枉人称你为大侠，居然如此猪狗不如！正义庄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贾义拍案而起道：“大侠！呸！……你可知这两个字害的我有多惨嘛？……当初我们兄弟俩为了生计，为了花红银子才努力的揭榜杀人，可你们正义庄却非要给我们带上正义的高帽，冠上大侠的称号，让我们莫名其妙的成了万人景仰的中州大侠，‘大侠’，哈哈哈……这两个字成就了我们，却也害了我们……”
“你可知道，每当我们路过妓院门口，看到那些妖媚热情的姑娘们，我们也多想进去风流快活一下，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是大侠；每当我们走进赌场，看到那些热火朝天豪赌的人们，我们也多想爽快一下，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是大侠；每当我们遇到诱人的红货，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我们也多想放开胆子做一票，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是大侠；我们也是男人啊，嫖一嫖姑娘，玩一玩股子，这些普通人谁都可以享受的东西，我们却是可望而不可及！自从做了大侠，我们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人们的目光时时刻刻在盯着我们，走到那里都有人知道你是大侠，‘大侠’这两个字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它已经束缚了我们十几年，没有人知道我们过得有多累！没有人！……光阴弹指过，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几年？”贾义说着，已是伤心的痛哭流涕。
“今天，我们索性豁出去了，我们不要做什么大侠，人性本恶，大家为什么要带着伪善的假面具，为什么要这么虚伪的活着？从今往后，我们只做我们喜欢做的事，嫖想嫖的姑娘，杀想杀的人……”
胖子贾仁也道：“大哥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这么虚伪的活着。”说着他走到一个葛巾汉子面前，哈哈大笑着道：“韩当韩大侠，十年前你曾朝大爷脸上吐过一口痰，你可记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我要讨回这个公道……”说着，手起刀落，一下就切下了这人的人头，可怜这韩当韩大侠，临死还瞪着吃惊的双眼，他怎么也想不到，十年前的一口痰竟会为今日惹来杀身之祸。
贾仁杀了韩当，然后走到一个老者的面前，一刀又砍下了老者的一只手臂，狞笑着道：“赵一刀，赵老爷子！你的刀法不是很厉害的么？三年前你当着武林同仁的面指摘我的刀法，何等威风！你可曾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赵一刀失去一臂，鲜血泉涌，他强忍着痛，须发倒竖，厉声道：“中州大侠，当年我敬你是条汉子才跟你切磋刀法，谁知你竟是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真是瞎了眼……”他显是愤怒到了极点，两眼中竟隐隐的渗出血水来，这情形任谁看了都是不忍。
贾义道：“二弟，不要再浪费时间，把人都杀了，不要留一个活口，拿了银子我们走人！”
那些人们都已是中了毒，无法反抗，只是破口大骂。
哪知贾义却大笑道：“好，骂得好，老子就喜欢办事的时候被人骂，骂得越凶，老子越痛快……”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起刀落，一个个人头跟着滚地。
丽人朝辛仪仁道：“你是不是没有中毒？”
辛仪仁道：“好像是！”
丽人怒道：“那看到他们杀人你为什么不管？”
辛仪仁却笑了笑道：“我为什么要管？”
丽人忽然间竟笑了，道：“我现在才知道最卑鄙的人原来是你，大家都中毒了，为什么偏偏就你没有中毒？我早该知道了！你跟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辛仪仁道：“难道我不中毒就卑鄙？下毒的是中州大侠，杀人的也是他，我只不过什么都没有做而已，我是大侠没错，可大侠也不一定时时刻刻都要行侠仗义，大侠也有休息沉默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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