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胭脂泪,相留醉_梅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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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胭脂泪,相留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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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儿正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梆梆的敲他的窗子,一个激灵醒来,见窗上挂着条淡淡的人影,在那儿飘啊飘的,难道是鬼?

  听说鬼最怕秽物,陵儿抓起床下的便壶,猛的推开窗,朝那黑影上泼去,外面一声惊呼,一人破窗闯了进来。

  陵儿一看,是瓜皮姑娘,暗道,糟糕!

  瓜皮姑娘一边抖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气呼呼的道:“你这死鬼!拿什么泼我?”

  陵儿忙把便壶背到身后,道:“没……没什么?”怕她疑心,忙岔开话道:“三更半夜你躲在我窗外干嘛?”

  “我明天就要跟爹爹一块走了,睡不着,想来叫你跟我一块去看月亮……”瓜皮姑娘说着,点起屋子里的蜡烛,忽然吃吃笑道:“你屋子里的味道怎么这么不对劲儿?臊烘烘的,你是不是尿床了?”

  要让她发现那味道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陵儿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出来道:“你身上湿淋淋的,冻坏了可是要生病的,快换了干净衣服吧。”

  瓜皮姑娘笑吟吟的道:“算你还有良心。”说着接过衣服又道:“你转过身去,不许偷看!”

  陵儿这会儿提心吊胆,那有心情偷看,只盼她赶快换了衣裳,闻言忙乖乖的转身,他却忘了背在后面的手正拎着便壶呢。

  瓜皮姑娘看到他手中的便壶,再拎起自己衣袖一闻,满身都是臊味,顿时明白了,提起粉拳对着陵儿就是一阵痛打。

  陵儿自智理亏,也不敢躲避,任由她打。不过瓜皮姑娘的拳头虽像雨点一般急,可却全无力道,落到身上就像捶背一样舒服,陵儿心中暗笑,不停的偷偷晃动身子,让她把没捶到的部位也捶捶。

  陵儿正享受着,瓜皮姑娘却打着打着不打了,转身扑到床上痛哭起来。

  陵儿过去摇着瓜皮姑娘的身子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了!”

  瓜皮姑娘满脸泪水抬头道:“你是不是讨厌我?”

  陵儿痴痴的望着她,觉得她哭起来的样子,比她凶的时候可是好看多了,红红的烛光映着红红的美人脸,灯下看美人,本就别有一番风趣,更何况还是一个挂满了泪珠儿的美人儿,真是我见犹怜。忍不住便捧起她的脸,一面细细端详,一面轻轻的为她擦去眼泪,道:“没,没……怎么会呢?我见了你欢喜还来不及……”

  瓜皮姑娘一下扑到陵儿怀里道:“那你为何……为何老要惹我生气?”

  陵儿心想,这是那儿跟那儿呀?你自己没事干爱生气,干我何事?口中却不敢有怨言,拂着瓜皮姑娘的头发道:“好了,好了,以后陵儿发誓决不再惹姐姐生气就是了,若再让姐姐生气,就让王八去做小狗,断子绝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陵儿还要说下去,瓜皮姑娘已一下堵住他的嘴,噘着嘴道:“我明白你的心意就是了,干么给自己发这样的毒誓?”

  陵儿心中暗自得意,刚才他那王八二字说的极快,又含糊不清,竟糊弄过去了,心道,我是让王八断子绝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跟我可是一点关系没有,哈哈,你生气就让王八去做小狗,那王八愿不愿做,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此时他温香软玉抱满怀,鼻子里却时不时传来自己的尿臊味,实在太不协调,便向瓜皮姑娘道:“不如你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

  瓜皮姑娘低着头,轻声道:“好。”起身又道:“你陪我去。”

  陵儿听了,一颗心激动的差点跳出腔子来,难以置信的道:“你要,你要我陪你洗澡?一男一女在一块洗澡,被人看见……”

  瓜皮姑娘使劲推了陵儿一把,娇嗔道:“你去死啦!谁要你陪着洗澡了?人家是要你陪着一块去冲凉房,天黑,人家一个人去害怕。”

  害怕?你刚才一个人跑来的时候都没害怕,这会儿就害怕了?陵儿笑着摇摇头。在屋子里寻了一个灯笼,点燃了,跟在瓜皮姑娘身后一块出门。

  冲凉房值夜的老婆子和小厮们都已经睡了,好不容易才央了一个老婆子起来烧了热水,烧好了水,别的却再不肯管了。没办法,陵儿只好自己充当苦力,帮瓜皮姑娘往澡盆里一桶一桶的加水。

  瓜皮姑娘一边洗一边叫,“水太凉了,快加热水来!”

  一会儿又叫,“热了热了,又热了,添冷水呀!”

  陵儿提着大木桶,跑的腿都快断了,真是命苦呀!刚叹了口气,被瓜皮姑娘听见,道:“你叹什么气?”

  陵儿忙道:“没,我没叹气呀!”

  “明明听见你叹气了,还不承认?哼!偷看我洗澡还没找你算帐呢,你还敢叹气?”

  “我冤枉呀!你让我来给你添水,我总不能闭着眼走路吧……”

  等瓜皮姑娘洗完澡,陵儿早累的躺在地上像个死尸,一动不动了,瓜皮姑娘却正兴致高昂,生拉硬扯,陵儿才不得不起来,两人行到院中一处凉亭,陵儿看见石凳,一下就又瘫软在上面,再不肯起,瓜皮姑娘没了法,向陵儿道:“那你在先这儿等我,我回去换了衣服马上便来。”

  陵儿困的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

  陵儿打了个盹醒来,身上冻的冷飕飕的,瓜皮姑娘却还没来,心道,换个衣服那要这么久,莫不成是在耍我,要我在这儿傻等,她却自己回房呼呼睡大觉去了,真是可恶!起身便也要离去。

  却见瓜皮姑娘月下盈盈款步走来,身披璀粲罗衣,腰佩精美碧玉,头戴金翠首饰,周身缀挂闪亮明珠,一手提着只小篮子,一手提着鞋袜,赤着白玉似的一双纤脚,拖着薄雾般的裙裾,那黑亮如漆的长发,隐隐散发出幽兰的清香,仿佛兮若轻云之逐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瓜皮姑娘走到近前,轻轻的将身子一转,裙裾飞扬,像一朵晚风中盛开的水芙蓉,长发上细碎的水珠也甩到了陵儿的脸上,凉凉的,痒痒的,陵儿的心都快要融化了,“真美!”陵儿痴痴的道。

  “人家费了半个时辰打扮,你就这两个字呀!”瓜皮姑娘噘着小嘴,脸上带着红晕。

  陵儿憨憨的傻笑着,“怎么这么调皮,鞋子都不穿就跑出来了,小心硌坏了脚!”

  瓜皮姑娘嘻嘻笑道:“我怕被爹爹捉到,要被捉到,就不能来了。”

  陵儿接过她手中的篮子放到地上,又拿过她的鞋子,道:“来,我帮你穿上。”

  瓜皮姑娘推开他的手道:“才不!你又想占人家便宜。”

  陵儿捉住她的手,轻轻一拉,瓜皮姑娘“嘤咛”一声倒在他的怀里,抱起她,轻轻的放到石凳上。

  瓜皮姑娘羞的满脸通红,闭上了眼睛。

  陵儿握住她的脚,好美的一双脚啊!纤巧,白皙,滑滑的,软软的,陵儿一时调皮,在她脚心挠了挠,瓜皮姑娘咯咯笑着,把另一只脚向陵儿蹬来,口中道:“好痒,不要啦!”

  陵儿那里肯听,把她另一只脚也捉到手中,任她挣扎也不放手,此时,两人相距这么近,又肌肤相亲,闻着瓜皮姑娘身上幽甜的气息,陵儿心神摇荡,说话竟也轻薄起来,道:“姐姐亲我一下,陵儿便放手!”

  “好坏!你……你……咯咯……哈哈……”瓜皮姑娘笑的岔了气,突然一下子从凳上掉了下来,重重的落到地上,“啊”的轻声惊叫一声,跟着痛的嘤嘤的哭起来。

  陵儿手足无措,忙从地上抱起她,道:“我不是故意的,摔疼那儿了,我帮你揉揉。”

  “才不要呢!摔到屁股啦……快放我,再不放……再不放我就咬你了。”说着已照陵儿的肩上狠狠的来了一口。

  陵儿不敢造次,乖乖的把瓜皮姑娘放到凳上。

  瓜皮姑娘取了鞋袜自己穿上,起身提了竹蓝,道:“今天月亮好好啊!我们去房顶上看月亮。”

  月亮不就是那个样子,在那儿看还不都是一样,干吗非要到房顶上去?女孩子家真是奇怪!陵儿心中嘀咕着,却也不敢反驳,只是道:“房子那么高,怎么能上去?”

  “用轻功呀!”

  “你有轻功,我可没有呀!”

  “没有你就爬树,我才懒怠管你呢!你要敢不上来,以后再不理你了!”说着瓜皮姑娘轻轻一跃,如蝴蝶般翩翩而起,身上的佩饰跟着叮当做响,罗衫也在月光下流光溢彩,宛如迎风而起的凌波仙子。她足尖点到第一层的房檐,稍一借力,身形一旋,便悄生生落上了房顶。

  陵儿看了真是羡慕,心道,若他日自己也能有这般的轻功该多好,唉!现在只好辛苦辛苦了。使劲朝身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束紧腰带,吭哧吭哧的半天才爬上去。

  瓜皮姑娘见陵儿爬了上来,笑盈盈的迎上前道:“大英雄辛苦了!小女子特设了小宴为张大侠接风洗尘……”

  虽然爬树爬的辛苦,可一上来就看到瓜皮姑娘美丽的笑容,这让陵儿如沐春风,觉得爬树爬的还真是值,乐呵呵的道:“小宴,在那儿?”

  瓜皮姑娘拉了陵儿的手,走到屋脊上相对坐下,拿过她的小篮子,把盖布揭开,嫣然笑道:“喏!在这儿!”

  只见篮子里满满的放了食物,瓜子,点心,果脯,肉干,最下面甚至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一瓶红红的葡萄酒。陵儿早已饿了,大喜,抓了东西就要吃。

  瓜皮姑娘一下打掉他的手道:“真是粗俗,等我先斟了酒,咱们一边品酒,一边吃点心,一边赏月,可好?”

  陵儿肚子都在抗议了,急不可待的道:“好,好,当然好,姐姐说什么自然都是好的。”

  “知道你不会喝酒,这是葡萄酒,醉不坏人的!”瓜皮姑娘说着,自斟了两杯,一杯递与陵儿,一杯自持,道:“明天我就要跟爹爹回去了,这一别,以后咱们怕再不能相见了,我敬你一杯,你要记得想我哦!”

  陵儿听了,眼睛竟也有些湿润。银色的月光下,闻着香气四溢的葡萄美酒、手持玲珑剔透的夜光杯,面对脉脉含情的美人,此情此景,陵儿又怎能忘记。

  瓜皮姑娘又幽幽的垂下泪道:“姐姐有时候欺负你,你不会怪我吧?”

  “不……姐姐,你对我真好……”陵儿手捧着酒杯,眼中终于落下了大颗的泪来。

  夜凉如水,晚风轻拂,这样美丽的夜晚,为何却总要让人落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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