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去世_清穿黑莲花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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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去世

  康熙五十年的新年,那拉氏病势沉重,走亲访友都是苏婉的事。

  她为人处世柔和圆滑又恰到好处的雅致尊贵,既得了众人的喜爱又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人人都道雍亲王府有一位钮钴禄侧福晋,行事做派叫人爱重,雍亲王真是好福气。

  大格格跟星格的婚事也定了下来,打算今年就给两个孩子完婚。

  胤禛的尽力救治下,那拉氏的情形似乎也好了很多,一日里也能起来坐一会,用些软糯的小米粥。

  到了三月的时候年氏也终于下了床,她肚子已经十分明显了,因为躺的时间久又吃的好,人也胖了许多,到少了先前的那份我见犹怜的姿态。

  年羹尧叫人送给年氏的东阿阿胶,年氏叫人煮着羊肉一起吃,最是补气血,她坐在圆桌前,圆润的面颊上一双漆黑的眼里带着几丝的得意,向着锦绣道:“听说福晋今日起来了?”

  锦绣给年氏的小碟子里加的两块羊肉道:“可不是,大家都说福晋不好了,谁知道她竟然熬了过来。”她说着话压低了声音道:“若是福晋真的没了,您家世又好,又怀着孩子,扶您做福晋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年氏瞪了锦绣一眼,锦绣忙闭上了嘴。

  年氏垂眸,却觉得锦绣说的话也没错,她心里也不是没这么想过,那拉氏死了,胤禛扶她做了福晋,这未尝不可,可是那拉氏如今却渐渐好了起来。

  她吃了两块羊肉漱口净手,搭上锦绣的手起了身道:“给我穿戴上,我如今既然好了,也该过去看看福晋问个安的。”

  锦绣应了是。

  年氏去的时候宋氏正在照看那拉氏吃饭,炕几直接摆在了床上,上头还摆着两样小菜,那拉氏消瘦的厉害,但人却还算有精神,众人见年氏进来,忙都行礼。

  那拉氏抬眸看了一眼年氏,年氏笑着福了福身子,丫头端了椅子上来摆在那拉氏的床边,年氏坐了下来:“这才几日不见,福晋怎么就变成这样呢?”

  那拉氏垂眸勾了勾嘴角道:“可不是,几日不见你就胖成了这样。”

  年氏脸一冷,微微翘起了小拇指,手上的玳瑁护甲犹如尖利的爪子一般,闪烁着刺目的

  光泽,她顿了顿又笑了起来道:“也多亏福晋生病,只怕还不知道外头都是怎么说的,大家都在夸苏婉,说她比福晋还要周到仔细,真真的叫人爱重!”

  宋氏皱眉道:“侧福晋过来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是见不得福晋好?”

  后宅里的人如今都一心向着苏婉。

  年氏冷笑道:“你到是厉害了,可见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宋氏也不惧怕她,只道:“福晋要养身子不便见客,请侧福晋早些回去。”

  年氏冷淡的看了宋氏一眼,那眼底夹杂的几丝悲悯叫宋氏一时竟没有看出来,年氏又搭上锦绣的手起了身,微福了福身子道:‘福晋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望福晋。’

  年氏退了出去,那拉氏坐在床上闭眼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旁边半挂的香炉里香烟袅袅升起,廊外小鸟清脆的叫声传了进来。

  宋氏知道说的是她,她笑着道:“奴婢侍奉福晋自当尽心尽力。”

  “她就这样好?”

  宋氏一顿,叫小丫头撤掉了小几,扶着那拉氏躺下,过一小会,低声道:“或许是因为她知道为女子不易吧。”

  因为同为女子,都知道这世间女子难做难熬,对她们有几分同情之心,所以才格外的不一样。

  那拉氏轻轻叹息了一声。

  外头进了几缕清风,帷幔晃出淡淡的涟漪,春日的光落在床前的高几上,斑驳细碎,昭示着这个春日的生机勃勃。

  苏婉带着几个孩子在跳绳,八福晋窝在苏婉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她白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头上的挂珠钗却安静美好的停靠在发间,纤细的手一动,那指甲上的豆蔻鲜红夺目,握着个白瓷的茶碗喝了两口茶,笑着道:“快来歇一会吧,瞧你们几个都累成什么样子呢?”

  苏婉的头上一根发钗也没有,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滚边旗服,温暖的春光下跳跃欢笑,比身后灿烂的繁花还要动人,她停了下来,笑着回身看八福晋,眼眸明亮的仿若星辰:“你不来试试么?出出汗人要畅快不少。”

  八福晋连连摆手,苏婉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也停了下来。

  弘历像个小狗一样伸长了舌头喘息。

  柔嘉一边给他擦汗一边教育他:“你虽

  然聪明,但是也不能光坐着不动,要不然身子会弱的,以后打架别人都能打过你,那你该多惨”

  因为弘历更爱动脑子不爱锻炼,所以苏婉便决定每日里带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跳绳。

  苏婉擦着汗坐了下来,白净的面盘上泛着莹润的光泽,八福晋羡慕道:“你平日里竟然连粉也不用擦,这皮肤也太好了些。”

  苏婉一笑道:“没办法,我年轻。”

  八福晋气的捂住了胸口:“外头的那些人还都赞你会说话,能办事,贤良恭顺,我瞧着她们大抵都眼瞎了!”

  下人端了糖蒸酥烙上来,苏婉和八福晋各一份,弘历和柔嘉各一份,躺在外头的小床上晒太阳的弘瞻看见了,自己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卖力的冲着几个人喊,大家看了过去,就见弘瞻流着口水,一脸的期待。

  八福晋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问苏婉:“你难道每日里都亏待了孩子?”

  柔嘉忙道:“不是的,是六弟实在是个爱吃的,平日里只要我们谁嘴巴一动,他都爬过来,而且一定要掰开嘴巴看一看。”

  弘历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小脑袋。

  上一次弘瞻不但掰开了他的嘴,还把他的小胖手伸进了他的嘴里,扣出去一块饼干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想起来就叫他觉得恶心。

  弘历恶寒的打了个哆嗦,连碗里的糖蒸酥烙似乎都不怎么香甜了。

  八福晋听着觉得弘瞻越看越可爱,高兴的抱了起来。

  外头进来的小丫头向苏婉行礼道:“侧福晋,正院里福晋又发烧了。”

  苏婉眉头一皱,站了起来:“不是已经大好了么?”

  “福晋早上的时候还用了一碗小米粥,本该是好多了,谁知道这会子又发了烧,宋格格已经叫人去请了大夫。”

  苏婉点头,进里头去换了衣裳,八福晋瞧着几个孩子可爱,实在不想走,就向苏婉道:“你忙你的去,家里的孩子我给你看着。”

  苏婉出来上了软轿去了正院。

  宋氏出来迎的苏婉:“本来已经见好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忽然又发了烧。”

  苏婉皱起了眉头,进的屋子瞧见那拉氏虚弱的躺在床上,紧紧的闭着双眼,早上看着状态还好,这会子情况却急转直下,她在屋子里转

  一圈,总觉得能闻到些若有似无的奇特的气息,太医来的快,但他进来就皱起了眉头。

  苏婉道:“可有什么不妥?”

  太医忙道:“在下闻到了木粉的气息。”

  “木粉?”

  “是,木粉原有几分醒神的功效,但若是和紫檀香凑在一起时,却会使得虚弱之人更为虚弱,容易出现高热之症。”

  那拉氏寻常的时候最喜欢紫檀香,病着的时候苏婉也没有给她断了紫檀香,屋子里日日都点着,如今忽然又加了这木粉在,这么明显的毒害。

  她冷了脸,柔美的眼眸里一时刮起了隆冬的冷风,屋子里的人立时连大气也不敢出,宋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奴婢没有照看好!”

  角落里的荷叶闪烁着一双眼,忽然冲了出来,一把揪住了宋氏:“是你,肯定是你,你日日的照看福晋,只有你好下手!”

  她说着一把夺下了宋氏腰上的荷包,递到太医跟前道:“太医看看,她今日换了荷包,是不是这个荷包有问题?!”

  宋氏吃了一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太医只闻了闻就肯定的道:“这就是木粉。”

  可这个荷包根本不是她的!

  宋氏惨白着一张脸向苏婉磕头道:“不是奴婢,这不是奴婢的荷包,奴婢也没有想要毒害福晋!”

  苏婉打量着宋氏,宋氏长的一张团圆脸,并不显得年长,因为从来带来的自卑怯懦,让她的背已经有些佝偻了,她的头上簪的是苏婉前两日赏她的一根羊脂玉衔珠钗,在屋子里的时候也看上去莹润光亮。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小片刻的时间,宋氏觉得仿佛万年般的遥远。

  苏婉终于开了口,听上去有种莫名的闲淡悠远:“我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宋氏惊喜的抬起了头。

  苏婉向着身边人道:“把她带下去看守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她,待我查清楚,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最后一句话是向着宋氏说的。

  宋氏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后平静的起身,随着下人出了屋子。

  苏婉转眸,收了脸上的冷意,温和的向着太医道:“劳烦您尽力救治!”太医看苏婉淡然之间有种杀伐果决的气势,越发不敢随意,忙道:“贵

  人放心就是。”

  荷叶想把太医手上的荷包抓在自己手里,绿珠却已经拿了过来,苏婉道:“这个东西也放好,后面自有用处。”

  如果不是宋氏自己的东西,那就是有人趁机掉换了宋氏的荷包,任何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只要做过。

  她冷眼看了一圈这屋子里的下人,淡淡吩咐:“屋子里的丫头都换了吧,人都关起来,什么时候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处置。”

  绿珠应了是。

  太医开了药方,丫头下去抓药,屋子里的丫头连同荷叶一起被带了下去。

  这个荷叶刚刚表现的也十分奇怪,不由得不怀疑。

  荷叶抬头看了苏婉一眼,在这春日的暖阳里却透着森森的冷意,苏婉却勾着唇角笑了笑。

  很好,有人想要做些什么。

  宋氏被关进了柴房里,看守的一个老嬷嬷瞧着四下无人,进去见了宋氏,低声道:“你要是想活命,等爷回来了,就照着我说的做!”

  宋氏一惊,垂下了眸道:“请嬷嬷说。”

  老嬷嬷扬起唇角露出个得胜的微笑。

  那拉氏的情况又紧急了起来,苏婉虽然不是很通医术这一道,但瞧着那拉氏的面色和气色也觉得十分的不好,也不敢就离了左右,一直在跟前看着,叫这太医就在跟前侍候着,不能离开,又叫人去衙门里跟胤禛说了一声。

  胤禛正在跟工部的人说今年河工银子的事情,工部的人说要拨五十万两,户部的人说最多三十五万两,吵的不可开交。

  下人站在外头等了好一会,苏培盛几次开了门进去就是开不了口。

  待得大家吵的累了饿了,苏培盛才去传了话,胤禛皱起了眉头,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叫人传话,说爷把这里的事情处置完了,早早就回去了。”

  苏培盛应了是。

  耿氏几人也都到了正院这里照看那拉氏,下毒的事情众人一时都顾不上处置。

  待得胤禛回来的时候,那拉氏的情形稍微好了一些。

  胤禛把太医请去了书房说话,书房向阳,但二月天里照旧寒凉,地上还是烧着炭盆,太医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垂手道:“福晋的情形本来就不好,好容易养回来一些,若是细细调理,过了这个春日或许慢慢也

  就缓了回来,偏这个时候又受了这东西一激,若是个康健的人也没有什么,但福晋底子虚,把一点精气神都耗了进去,只怕也就剩下三五日的光景了。”

  这几个月来胤禛和苏婉一起费了不少心思,那拉氏再有不是,但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香消玉损却是谁也做不出来的。

  好容易养了过来,却又出了这样的事。

  他清冷道:“你尽力即可。”

  太医忙应了一声,随着下人出了书房。

  屋门关上,外头的光也隔绝了,屋子里一时竟有些清冷,当初修建府邸的时候,这书房还是那拉氏一手帮他操持的,墙上挂的一柄镶宝石的长剑也是那拉氏的意思,她笑着跟他说:“这样的光线的东西挂上去,外人来一看便知王爷是个文武全才的!”

  他那时候笑着说她聪明,许诺将来也要把弘晖教导成文武全才。

  似乎也没有过去多久。

  两个人早早的就形同陌路,在没有从前的一丝默契和温暖。

  他还正值壮年为自己的大事奋斗的时候,那拉氏却忽然就要走了。

  他鼻子有些酸,微红了眼眶,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正院里耿氏几人刚给那拉氏灌了药,过了小片刻那拉氏忽然睁开了眼,大家忙都看了过去,苏婉询问道:“福晋要什么?”

  身边全是这些陌生又熟悉的人,那拉氏睁开眼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生命流逝的滴滴答答的声音,仿佛小时候阿玛送给她的一块西洋的怀表,躺在她的怀里也是这样滴滴答答的走。

  她说不上悲伤或者高兴,只是觉得人的一生无非如此,总要归到一个死字上头去,她并不怕。

  她就着苏婉的手起了身道:“去把王爷请过来吧,就说我有话要说。”

  苏婉出来叫人去请,又嘱咐道:“叫王爷快一些,福晋这里怕是不好。”

  胤禛那里来的也快,苏婉叫人都退了出去,里头只留下那拉氏和胤禛,耿氏站在外头低声道:“福晋要说什么?”

  人之将死,所言所说往往对人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如果那拉氏说的话对苏婉不好的话那该怎么办?

  苏婉迎着阳光淡笑道:“等等就知道了。”

  屋子里的高几上观音瓶里的茶花是今日早上刚刚

  换的,这会子开的正好,那拉氏灰败的脸上那一双眼却少有的明亮,微微笑着注视着胤禛,就好像他们刚刚成亲的时候:“爷来了,快坐下。”

  胤禛坐在了那拉氏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那拉氏垂眸一笑道:“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不中用了,只怕往后再也不能陪伴王爷了。”

  胤禛的手微微一紧:“不要说这样的话。”

  那拉氏注视着胤禛道:“我若死了,将我跟弘晖合葬,这辈子是我没有护好他,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好额娘。”

  “好。”

  那拉氏想起了那个生她养她的家,那里的人她都没有感情,可她一直想着阿玛临终的嘱托,这辈子唯独阿玛和弘晖是叫她觉得温暖安心的人,她回握着胤禛的手:“若有一日那拉一族有难,请王爷看在我这多年辛苦的份上,也帮扶一把。”

  “好。”

  那拉氏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上一下没了气力,胤禛扶着她躺下来叫她休息。

  那些从前的时候叫她觉得厌恶憎恨的人和事也在这一刻都无所谓了,她要解脱了,她眼角划过了晶莹剔透的泪珠,一字一句道:“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这字一个一个的捶打在胤禛的胸口,一霎时叫他呼吸困难。

  他沉默着看那拉氏缓缓的闭上了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仿佛终结了他十多年的一部分记忆和光阴。

  作者有话要说:胤禛不喜那拉氏,那拉氏也过的艰辛不易,虽然她是我笔下的反派,但女子不易,但愿她来世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煎熬感谢在2020-08-0919:51:53~2020-08-1100:0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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