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 196 章_真假千金联手了[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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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第 196 章

  公公的这句话让所有人嗅到了久远故事的气息,不禁屏气凝神地倾听着。

  “没想到我们蛊庄几百口人等待了四百多年的神蛊居然诞生在了外面。”公公扶着膝盖坐下,看小胖子的眼神有多慈祥,看苏云韶的眼神就有多感激,“感谢姑娘把它带了回来。”

  从棺材里抓到小胖子的苏云韶:“……”就、心虚。

  真要说,其实也算是苏云韶把它带回来的。

  她要是没起五鬼运棺的念头把尸体运出来,要是没有眼疾手快地把阴阳蛊丢出去,就不可能抓到小胖子。

  只是由于抓到小胖子的地点是蛊庄庄民们的祖坟,挖人坟墓这种事就不好说了。

  苏云韶尴尬地笑了笑:“小胖子是刚刚我们去附近看风景的时候遇到的。”嗯,看祖坟的风景也是风景嘛。

  公公:“……”

  除了叹气就算叹气,“我们蛊庄这么多人天天在庄子里转悠,没有一个遇到小胖子,而你出去一趟就遇到了它,只能说明你和它之间有缘分。”

  苏云韶心说: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赶上小胖子逃跑的速度。

  “公公,为什么说小胖子是神蛊?”

  公公:“事情还要从四百多年前说起……”

  四百多年前的蛊庄并不叫蛊庄,那时候这里只是一个有钱人家在外的庄子,连个名字都没有。

  庄子上住着许许多多的仆人,他们负责打扫和看顾庄子,最主要的还是务农,庄子的管事会将每年从地里收上来的粮食、茶叶等全部卖掉交给主人。

  那个时候,签了卖身契的仆人是可以任由主子一句话随便打杀的,他们的性命半点不值钱,连带着他们生下的孩子也成了庄子里的仆人。

  遇到性格宽厚些的主子,仆人们的日子可以过得松快一些,要是遇到苛刻些的主人,他们的日子就难了。

  不巧的是,四百多年前,这里遇到了一个十分苛刻的主人。

  他将庄子收上来的所有钱财全部收拢到自己手里,只给仆人最廉价最差的米粮,不发工钱,不发棉袄棉被,仆人们一家都只能挤在一张床上盖上家里所有御寒的衣物,才能勉强度过寒冷的冬天。

  原先庄子里还有雇佣过来的佃农,后来见主人一直用粮食代替工钱,收拾东西连夜跑了,留下来的不是签了卖身契不能跑的,就是身上没钱出不去的人。

  签下卖身契的仆人死了都没人理会,只是挨饿受冻,没有哪个当官的会受理,遇到这种事,仆人们只能感叹自己运气不好,咬咬牙忍过去。

  受不了的仆人不得不向管事打借条借钱买粮食和棉衣,而后利滚利,利滚利,最终还不出来不得不卖身抵债,一辈子留在这里。

  一年又一年,庄子里仆人的孩子长大了。

  其中有一对长得如花似玉的龙凤胎,人美嘴甜,深得众人的喜欢,也被来庄子避暑的主人看到了。

  主人指挥着护卫把龙凤胎抢了回去,几天之后把被折磨得浑身青紫奄奄一息的两人送了回来。

  当天晚上,龙凤胎就投了井。

  得知消息的主人嫌晦气,第二天一早就收拾收拾赶去别的地方。

  半个月后,主人的尸体被吊在了庄子口的大树上,颈骨折断,双眼被挖,四肢断裂,命根被砍,浑身血肉模糊,只有一张尚算完好的脸能认出他的身份。

  这还得了?

  发现尸体的仆人们想要报告管事,想要报官,可是想想主人的所作所为,又默契一致地把主人的死隐瞒下来,匆忙找个地方给挖坑埋了。

  很快,主人在避暑别院失踪的消息就传来了。

  这座庄子和主人所住的那一处别院,整整相差了两百多里。

  一个长期大鱼大肉出行都是马车的中年男人,不可能在几天之内没用任何代步工具就能瞒着人从避暑别院赶到庄子,所以根本没人怀疑到庄子这边的人身上来。

  没被怀疑是很好,但要是那样的话,主人是怎么到庄子上来的,又是怎么被人杀害之后挂到树上去的?

  这一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在警告谁,而不单单是让尸体被人发现。

  这时候,有人说,曾经在深夜起夜的时候看到过龙凤胎在庄子上走来走去,嘻嘻笑笑,还和生前一样在庄子里打闹玩耍。

  龙凤胎的葬礼都已经办了,他们俩怎么还会活着呢?难不成是死得太冤太惨化成厉鬼回来报仇吗?

  想到龙凤胎生前的遭遇,仆人们又觉得他们遇到那样的事,回来报仇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就把这件事给瞒了下来。

  然而,不知怎么的,消息还是走漏了。

  主人家派来许多护卫,挖开主人被埋的那个坑,带走腐烂的尸骨,打了一顿当初埋尸体的几个仆人,管事的也被罚了工钱。

  主人家又派来了道士,道士说只要毁了尸体,鬼魂没了凭借就会灰飞烟灭,他指挥着人挖开龙凤胎的墓穴,将两具尸体暴晒在烈日之下,画符、泼狗血、鞭尸、挫骨扬灰。

  龙凤胎的爹娘亲眼看到自己惨死的一双儿女死后遭到这样的虐待,伤心欲绝,又无能为力,怨老天对他们如此不公,憎世道不让人存活,恨自己无法保护儿女。

  当爹的趁夜拿着砍刀去杀道士,被护卫抓住后打了个半死,爬了半路咽气了,第二天被早起干活路过的仆人们抬回了家。

  当娘的接连遭遇儿女和丈夫的惨死,悲伤无望之下,抱着丈夫的尸体投了井,还是和子女投的同一口井。

  据说她死前穿着白衣,曾经坐在井口指天怒骂:“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老天爷,你瞎了眼!你不配当这天!”

  那天之后,庄子连下三天暴雨,暴涨的井水将夫妻二人的尸体冲了出来,泡了三天水的尸体还和刚死的时候一样,死不瞑目,谁去合眼都不行。

  仆人们都说是凶手没得到惩罚,冤屈没得到伸张,所以才这样。

  他们帮忙挖了坑,把夫妻二人给埋了,就埋在子女被挖开的坟旁,多少也算是一家团聚。

  一家四口的惨死给庄子蒙上了一层浓烈的阴霾。

  谁能保证自己以后不会生出个漂亮的儿子或女儿?谁能保证庄子日后不会再遇到苛刻好色的主人?

  唇亡齿寒,兔死狐悲。

  自那以后,庄子上频频出现怪事。

  有些人吃着蚯蚓却说是鲜美的面,有些人吃着虫子却说是很甜的糖,还有人披着稻草说是漂亮的嫁衣,大家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听到这,苏云韶就知道是那冤死惨死的一家四口回来报仇了,以及……这个故事存在好多逻辑漏洞啊。

  要不是怕打扰公公讲故事的思路,她真的很想问问为什么都有人看到当娘的投井自杀了,还让他们夫妻的尸体在井水里泡了三天?

  庄子里的人都不用那口井里的水吗?就算那样,也该先把尸体捞上来吧?

  苏云韶强行忍住吐槽的欲望,并且捂住变成镯子的云霄云霆差点要吐槽的嘴:别说,再忍忍。

  云霄云霆:“……”行叭。

  桃夭深吸一口气:行,我忍!

  公公没发觉苏云韶的不对劲,还在往下说故事。

  庄子里有一个仆人能够见鬼,最初就是他说看到了龙凤胎的鬼魂在村子里晃悠,怪异事件发生后,他又说看到了一家四口趴在每户人家的窗口偷看偷听着什么。

  一开始,没人知道那一家四口到底要做什么,直到有人说:“会不会是在找那个告密的?”

  要是没有庄子里的人去告密,主人家不可能知道主人死在这,也不会那么精准地找到埋尸的地方。

  为了庄子上的安宁,为了自己的安全,仆人们集中起来,从发现主人尸体的那天开始查,一定要查出那个告密者。

  告密者今天能够害龙凤胎一家,谁能保证他明天不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谋害别人呢?谁都不想身后有这么一个会捅刀子的人。

  在这片庄子上,每一个仆人都有分到的田地,附近都有相邻的仆人看着,要是谁没去干活,一准就能发现。

  紧密的排查下,告密者很快就被发现了。

  出人意料的竟然是个才六岁的孩子,问他,他只说:“我想活着。”

  在主人的严苛政策下,这里的仆人吃得少、穿得少、干得多,生病没钱看郎中,更买不起药,死亡率非常高。

  男孩的爹和哥哥就是这么死的,可他没有憎恨害死他亲人的主人,也没有想着摆脱奴仆的身份,只是偷偷地跑去告密。

  庄子里有一对十分漂亮龙凤胎的消息,也是他告诉那个好色主人的。为此,他这辈子第一次吃到饱饭,吃到只在梦里有的烤鸡烤鸭和鱼肉。

  尽管长期不食荤腥的肠胃并不适应突然而来的大鱼大肉,他因此上吐下泻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可他无法忘记那种吃饱的感觉。

  在男孩的记忆里,他没有哪一天是吃饱穿暖过的。

  夏天他可以穿着哥哥的旧衣服去外面,冬天他必须穿上所有的衣服,躲在床上和父母兄弟挤在一块取暖,才能避免被冻死。

  他的爷爷奶奶和哥哥都是为了把不多的吃食留给他,被生生冻死饿死的,死相非常可怕。

  男孩见过饿死的人,也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

  他不想死,只想好好地活着,为此哪怕出卖别人也没关系。

  谁让大家都是一样的境地,他需要为每天吃什么,今年冬天有没有足够的粮食过冬犯愁,而那对龙凤胎可以每天笑得那么开心?

  是羡慕,也是嫉妒。

  仆人们无法容忍一个年纪小小就心思如此歹毒的孩子在庄里继续生活,可是让他们下手杀他,又实在下不了手。

  男孩的娘亲跪在地上磕着头苦苦哀求:“他才六岁,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他,有什么事冲着我这个当娘的来吧!是我和他爹没让孩子吃过一口饱饭,他才会做错事的,你们打我罚我吧!”

  这话说得很多仆人为之动容,在这个庄子里生活的人都一样。

  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天黑了才能休息,辛辛苦苦忙碌一整年也不能让全家人吃个饱饭,逼得孩子为了最基本的吃饱做出恶事。

  众人危难之际,庄子的管事站了出来。

  他说:“他的父亲兄弟都已经死了,单靠母亲一个人做活维持生计,确实困难了些。这样吧,我把他关在磨坊里,让他给全庄的人磨豆腐,同时也磨磨他的心性,他的吃食就由我来负责。”

  管事夫妇心地善良,遇到冬天过不下去的人还会借点粮食给他们,等来年再还就行。管事一家的生活仅比普通仆人好一些,仆人们怎么愿意让他们俩来负担一个无亲无故孩子的吃食?

  最终在众人的商量下,商定食物由男孩的娘亲出,但是一天只给一餐,不会饿死就行。

  除非他将来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改邪归正,否则一辈子都得待在磨坊里当一头驴——那个时候都是给驴蒙上一块黑布,让驴来拉石磨磨豆腐的。

  就这样,年仅六岁的男孩被关了进去,如驴一般蒙上黑布,在那个小小的磨坊里没日没夜地推磨。

  管事夫妇要管那么大一个庄子和庄子上的那么多仆人,两人都很忙,分不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就让只比男孩大了一岁的女儿,也是他们夫妇唯一的女儿善儿每天去磨坊送一次饭。

  而这,也是给整个蛊庄所有庄民持续带来四百多年蛊祸的源头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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