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一生的污点
老人的眼中饱含着希冀，这样的情绪，让小玉实在是难以直言眼下的情况。
犹豫了许久，小玉还是开口道：“老将军，皇上的人还是没来，已经三日没有外头的消息了，我和小琴也出不去……”
苏慕叹了口气，沧澜帝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别的什么情况，他还不担心，但是自家的小孙女苏悦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进宫了，他担心苏家出事，这几日是茶饭不思，辗转反侧，他这毛病，大多也是这么愁出来的。
见苏慕心里郁闷，小玉还以为他是在担心陛下对自己生了嫌隙，这才数日没有派人来看望，好言相劝道：“老将军你别多心，陛下他日理万机，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小玉啊，”苏慕被这个小姑娘逗得有些哭笑不得，“你以为老夫是在担心皇上？”
“难道不是吗？”这时，将将门窗打开的小琴也走了过来，一边整理着床上的杯子整套，一边插嘴道：“皇上也真是的，老将军这么忠心耿耿，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定又是那君家穆家在其中作梗。”
小琴和小玉也是刚刚被调到了崇德殿侍奉，和所有的宫人一样，一开始，听说自己要侍奉的主子是苏家的老家主，这么个已经快到花甲之年的老人的时候，两个小姑娘自然也是心里不乐意的。再加上这院落极为隐蔽，平时来往人少，院里就只有她们两人，什么脏活累活都自然是她们去干，沧澜帝下令将苏家老家主软禁，也没个准确的时间，这样下去，两个小宫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但渐渐地，她们逐渐发现，苏慕并非是她们从前所以为的那种难伺候的大家族老爷，他身为家主，却是极为随和，对待两名小姑娘也是极为宽容，闲来还会抽空教两人念书写字，短短一个月，两个小姑娘的心思就被苏慕给完全改变了。
两人现在反而还经常为苏慕打抱不平，觉得他样的三朝元老晚年被沧澜帝软禁在此，实在是太令人寒心。
小琴说出这番话后，苏慕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啊，想到哪里去了，老夫不过是在担心我那小孙女，也不知道外头什么情况了。唉。”
两名小宫女同时愣了愣，见苏慕感伤，她们也不忍打扰，小玉轻轻拉了拉小琴的袖子，轻声道：“老将军，我们先去准备午膳，就先退下了。”
“干嘛你……”
“走啊！”
小玉的嘟囔还在耳边，周身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苏慕又陷入了沉思，似乎能够让他在这个房间中挨过漫长又难熬的时间的，只有放在手边的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让他有了片刻的欢愉。
所以，当苏悦那稚嫩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的时候，这一切对于苏慕而言，还是不大真实的。
“爷爷，我没事，我来看你了。”苏悦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足足沉寂了几秒，整个房间里寂静地就连地上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声音，“爷爷。”
苏慕直到是听到苏悦喊了第二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还心心念念着的孙女，此刻竟然一声不响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上下将苏悦给打量个遍，“悦儿你……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这几日眼皮子一直在跳，心里担心着苏悦会不会出事，眼下见到了苏悦，他心中的石头就放下了一半。
“爷爷，”苏悦再也忍不住，扑到了苏慕的怀中，一边强忍着眼泪，还一边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还是她第一次同除了美人师父以外的人这样亲近，若是换在了几个月前，她还在灵界跟着美人师父学医，她是怎么都想不到，过了这么些时间之后，自己也会从孑孓一身，到了拥有了家人，也拥有了羁绊，见到爷爷之后，她的心好像就被填满了一般，原来，这就是有家的感觉。
苏悦有些害臊，只顾着埋着头不说话，苏慕见她沉默，心中又是沉重了几分，试探性道：“悦儿，苏家……还有你小叔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直觉果然还是没错，这段时日外头一定不太平，苏慕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愧疚，着急的是苏家人的下落，愧疚的，却是单单对苏悦。
他知道，自家的小孙女如今的性格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她为了救他出天牢，定然是大费周章。这些，她都不乐意同他诉说，这一次苏家发生的事情，也原本都应该是他这个作为爷爷的要去面对的，可却落到了年幼的苏悦的头上，说不心疼是假的，若不是自己还被沧澜帝软禁在宫内，苏慕早就想要回到苏家，与苏家共存亡了。
见苏慕的神情颇有些落寞，苏悦就知道，自家爷爷又是多心了。
她急忙抬起脸，耳根处还带着些薄红，“没有，爷爷，大家都很好，小叔他……”她的眸子有些躲闪，“也很好。”
说完，她低下眸子，小叔已经失踪好些时日了，她知道，小叔不是个会乱来的人，这一次他突然失踪，她实在是没有半点头绪。
有的时候，午夜梦回之间，她恨自己的无能，自己既然接管了这具肉身，就应该处理好这些事情，可是她一样都没有办好，实力难以提升不说，小叔的下落她也无从查起，还有琅琊，更是已经被她的狂妄自大害得被宋光折磨致死。
她就只会逃避，只会欺骗，就连这一次，明明宋光的性命就捏在她的手心，她却不敢冒着葬送整个苏家的风险，为琅琊报仇，甚至她还要与琅琊的仇人交易，换来短暂的安定；面对爷爷，她也不敢坦诚，只能先将爷爷安顿在外，苏家如今在她的管理下可谓是千疮百孔，她实在没有脸面接爷爷回家。
苏悦不敢看苏慕依然明亮的双眼，而是别过了目光。
“那就好……”苏慕松了一口气，看着苏悦，又有些疑惑，“悦儿，难道是陛下出事了？”
苏慕的注意力终于从苏家的身上移开，苏悦身上的压力瞬间轻松不少，她哭笑不得道：“爷爷，陛下能出什么事，他应该在忙别的事情吧，爷爷你别多想了，悦儿这不是来看您了吗？”
苏悦长得讨喜，一张小嘴也是抹了蜜般的甜，三言两语便哄得苏慕笑得合不拢嘴。
“还是悦儿对爷爷好啊，还记得我这么个老东西。”苏慕刮了刮苏悦小巧的鼻头，宠溺道。
苏悦故意撅起嘴，一副生气的模样，“谁说爷爷老了，爷爷可是沧澜的护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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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许久，小玉还是开口道：“老将军，皇上的人还是没来，已经三日没有外头的消息了，我和小琴也出不去……”
苏慕叹了口气，沧澜帝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别的什么情况，他还不担心，但是自家的小孙女苏悦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进宫了，他担心苏家出事，这几日是茶饭不思，辗转反侧，他这毛病，大多也是这么愁出来的。
见苏慕心里郁闷，小玉还以为他是在担心陛下对自己生了嫌隙，这才数日没有派人来看望，好言相劝道：“老将军你别多心，陛下他日理万机，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小玉啊，”苏慕被这个小姑娘逗得有些哭笑不得，“你以为老夫是在担心皇上？”
“难道不是吗？”这时，将将门窗打开的小琴也走了过来，一边整理着床上的杯子整套，一边插嘴道：“皇上也真是的，老将军这么忠心耿耿，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定又是那君家穆家在其中作梗。”
小琴和小玉也是刚刚被调到了崇德殿侍奉，和所有的宫人一样，一开始，听说自己要侍奉的主子是苏家的老家主，这么个已经快到花甲之年的老人的时候，两个小姑娘自然也是心里不乐意的。再加上这院落极为隐蔽，平时来往人少，院里就只有她们两人，什么脏活累活都自然是她们去干，沧澜帝下令将苏家老家主软禁，也没个准确的时间，这样下去，两个小宫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但渐渐地，她们逐渐发现，苏慕并非是她们从前所以为的那种难伺候的大家族老爷，他身为家主，却是极为随和，对待两名小姑娘也是极为宽容，闲来还会抽空教两人念书写字，短短一个月，两个小姑娘的心思就被苏慕给完全改变了。
两人现在反而还经常为苏慕打抱不平，觉得他样的三朝元老晚年被沧澜帝软禁在此，实在是太令人寒心。
小琴说出这番话后，苏慕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啊，想到哪里去了，老夫不过是在担心我那小孙女，也不知道外头什么情况了。唉。”
两名小宫女同时愣了愣，见苏慕感伤，她们也不忍打扰，小玉轻轻拉了拉小琴的袖子，轻声道：“老将军，我们先去准备午膳，就先退下了。”
“干嘛你……”
“走啊！”
小玉的嘟囔还在耳边，周身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苏慕又陷入了沉思，似乎能够让他在这个房间中挨过漫长又难熬的时间的，只有放在手边的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让他有了片刻的欢愉。
所以，当苏悦那稚嫩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的时候，这一切对于苏慕而言，还是不大真实的。
“爷爷，我没事，我来看你了。”苏悦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足足沉寂了几秒，整个房间里寂静地就连地上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声音，“爷爷。”
苏慕直到是听到苏悦喊了第二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还心心念念着的孙女，此刻竟然一声不响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上下将苏悦给打量个遍，“悦儿你……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这几日眼皮子一直在跳，心里担心着苏悦会不会出事，眼下见到了苏悦，他心中的石头就放下了一半。
“爷爷，”苏悦再也忍不住，扑到了苏慕的怀中，一边强忍着眼泪，还一边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还是她第一次同除了美人师父以外的人这样亲近，若是换在了几个月前，她还在灵界跟着美人师父学医，她是怎么都想不到，过了这么些时间之后，自己也会从孑孓一身，到了拥有了家人，也拥有了羁绊，见到爷爷之后，她的心好像就被填满了一般，原来，这就是有家的感觉。
苏悦有些害臊，只顾着埋着头不说话，苏慕见她沉默，心中又是沉重了几分，试探性道：“悦儿，苏家……还有你小叔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直觉果然还是没错，这段时日外头一定不太平，苏慕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愧疚，着急的是苏家人的下落，愧疚的，却是单单对苏悦。
他知道，自家的小孙女如今的性格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她为了救他出天牢，定然是大费周章。这些，她都不乐意同他诉说，这一次苏家发生的事情，也原本都应该是他这个作为爷爷的要去面对的，可却落到了年幼的苏悦的头上，说不心疼是假的，若不是自己还被沧澜帝软禁在宫内，苏慕早就想要回到苏家，与苏家共存亡了。
见苏慕的神情颇有些落寞，苏悦就知道，自家爷爷又是多心了。
她急忙抬起脸，耳根处还带着些薄红，“没有，爷爷，大家都很好，小叔他……”她的眸子有些躲闪，“也很好。”
说完，她低下眸子，小叔已经失踪好些时日了，她知道，小叔不是个会乱来的人，这一次他突然失踪，她实在是没有半点头绪。
有的时候，午夜梦回之间，她恨自己的无能，自己既然接管了这具肉身，就应该处理好这些事情，可是她一样都没有办好，实力难以提升不说，小叔的下落她也无从查起，还有琅琊，更是已经被她的狂妄自大害得被宋光折磨致死。
她就只会逃避，只会欺骗，就连这一次，明明宋光的性命就捏在她的手心，她却不敢冒着葬送整个苏家的风险，为琅琊报仇，甚至她还要与琅琊的仇人交易，换来短暂的安定；面对爷爷，她也不敢坦诚，只能先将爷爷安顿在外，苏家如今在她的管理下可谓是千疮百孔，她实在没有脸面接爷爷回家。
苏悦不敢看苏慕依然明亮的双眼，而是别过了目光。
“那就好……”苏慕松了一口气，看着苏悦，又有些疑惑，“悦儿，难道是陛下出事了？”
苏慕的注意力终于从苏家的身上移开，苏悦身上的压力瞬间轻松不少，她哭笑不得道：“爷爷，陛下能出什么事，他应该在忙别的事情吧，爷爷你别多想了，悦儿这不是来看您了吗？”
苏悦长得讨喜，一张小嘴也是抹了蜜般的甜，三言两语便哄得苏慕笑得合不拢嘴。
“还是悦儿对爷爷好啊，还记得我这么个老东西。”苏慕刮了刮苏悦小巧的鼻头，宠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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