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一百三十二章_三百六十五种高难度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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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第一百三十二章

  在接近零度的天气里,楚愈穿着裙子,外面虽然套了件大衣,但还是显得单薄,风可以长驱直入,把血液都给吹凉。

  夏亦寒认了出来,这是在锦水医院初见时,她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今天她全身偏白,米色外衣,白色裙子,在阳光下,好像一只蒲公英,风一刮就飘得无影无踪。

  夏亦寒凝视了她片刻,又把目光挪开,头往里偏,不看她。

  楚愈已经尽可能离得最近,几乎要和炸.弹平行,但她没顾得上管它,目光全在夏亦寒身上。

  从前天到今天,她已经三天没合眼,疯狂地寻找楚动人,疯狂地寻找夏亦寒,此刻两个人都活着出现在她眼前,她凝视着他俩,眼窝下的阴影深重,又和眸中亮光两相映衬。

  “小寒,我很想你。”

  夏亦寒睫毛动了动,抬起头,没看她,也没看楚动人,目光不知落到了哪个阴影处。

  “你走。”

  楚愈嘴角咧开,像是在笑,但眸里却一片酸涩:“被告在这儿,你在这儿,你觉得我会走吗?”

  楚动人看着楚愈,突然皱起眉来,说了开庭以来第一句话,“小愈你别站在那儿,你回去陪你妈妈,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他声音又涩又哑,嗓子像太久没用,已经生了锈,结了壳。

  楚愈深深看了他一眼,她其实一来就注意到他,把他的模样刻进眼里,又像被烫了一下,快速移开目光,看久了会扎心。

  她喉头动了动,没说话,而是转向夏亦寒,“你看,现在我让你停止审判,你不会同意,你让我走,我也不会同意,那我们折中一下吧,让我站在这里,见证审判,参加审判。”

  “我为什么要听你废话?”

  楚愈不急不躁,语气柔和又坚定:“你既然没有直接裁决,而是展开审判,还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肯定是想揭露罪行,让罪名落到实处,可是现在审判庭里,只有你一个人在控告,在陈述,被告们都没发言,看起来像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样最终成立的罪名,未免没有信服力,也不足以昭示罪行。”

  她见夏亦寒在听,微微顿了顿,继续道:“不如让我参与进来,因为我是目前对整个案件最熟悉的人,我提出的问题和质疑,也最具价值和挑战性,你可以说服我,辩驳我,以此来证明,本次审判经过了陈述和辩论,而不是强迫认罪。”

  话音落下,现场有瞬间的死寂,所有人小心翼翼观察夏亦寒的神色,似乎都不敢喘气,连呼吸都销声匿迹,安静得近乎诡异。

  半晌,夏亦寒转过身来,直面向楚愈,面无波澜,“你没有资格参加审判,你和被告沾亲带故,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吗?”

  “你不是已经听了两个月了吗?”

  “不用跟我打感情牌,我对你没感情。”夏亦寒把眉眼压低,自下而上睨着她,双目如同一片死湖,连微生物都死了光。

  楚愈用力抿了抿嘴唇,连连点头:“你放心,现在公事公办,我不会掺杂进任何感情。”

  “行,”夏亦寒移开目光,“你站一边吧,别在我眼前晃。”

  楚愈没走开,依旧直立在门边,身影挡住了日光,在门内投下一片阴影。

  她环视了一圈室内,真像是法庭组织者,开始出谋划策,“你是审判长吗?”

  夏亦寒用眼尾目光扫了她一眼,没答话。

  旁边的谈判专家听着,直冒冷汗,他真不明白,楚愈怎么成功地和槐花魅影说了这么久废话,居然还没被炸飞!

  楚愈点头,表示心里有了数,“那我现在明确一下在场人员。”

  说着,她掌心朝上,指了指出楚动人,“这是被告,”手往右一画,指了指座位上的五名远程参审人员,“这些是证人。”

  说完,掌心朝向自己,往胸口一放,“我是陪审员和律师。”

  “我再说一遍,你没资格。”

  楚愈忽然笑了,“你又当审判长,又当原告的,不也是有‘以公济私’的嫌疑吗?”

  “准确来说,我是行刑人。”

  楚愈没在这问题上纠结,她思忖片刻,压低声音通知徐怀俞,第一,通知五个市的相关警方负责人,将五名“证人”身边医护人员全部撤掉,保持证人与外界完全隔离。

  第二,撤掉现场所有警务人员,离开她们的视线范围。

  徐怀俞刚刚平复的心,又炸了,果然楚愈只有一出马,就够他心惊肉跳一百次,没跳停算他走运。

  “楚处啊,这不能成,槐花魅影不仅有炸.弹,她本身危险性就极高,要是再突然向您发难,会出人命的!”

  “等一下审判内容,会涉及到机密,目前不能曝光,希望您配合!”

  徐怀俞本来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楚愈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都不会“退兵”,不过一听“机密”二字,他耳膜都震颤起来。

  楚动人是超正常人研究与调查处前处长,身份本就涉及机密,此次还牵涉五起谋杀案,一起集体杀人案,而且死者还是超人处处员。

  这么多敏感因素,一层套一层,裹成了个极度敏感的“化学毒.物”,似乎只要稍稍一碰,就会毒气泄露,蔓延整个社会,产生动荡和恐慌。

  徐怀俞当即明白其中道理,下令在场人员都撤退到警戒线外,包括特警、拆弹小组、谈判专家和医务人员,同时切换内部通讯系统,静观其变。

  不过徐怀俞自己,仍然和楚愈保持通讯,他可以清晰听到现场谈话,观察其一举一动。

  现在现场的活人,只剩下夏亦寒、楚动人和楚愈,一下子显得空荡起来,不过人员虽少,并不妨碍氛围的剑拔弩张,子弹和炸.弹的针锋相对,此刻都集中在楚愈和夏亦寒二人身上,有形的对峙,转化为无形的较量,激烈程度分毫不减。

  刚刚热闹的场子,突然撤得只剩楚愈一个光杆司令,夏亦寒笑了,走到楚动人身边,把喇叭凑近他,“没事,旁听席不就离得远一些了吗?用喇叭也听得到,不妨碍把罪名昭告天下。”

  没了特警保护,楚愈依旧站得笔直,气势柔和又锐利,在夏亦寒凛冽的气场前,并不落下风。

  “指控罪名是什么?”

  “谋杀。”

  “被害人是谁?”

  “慕尚青。”

  “请呈交证据。”

  两人语速极快,一秒之内,就完成一轮对话。

  夏亦寒转过头,目光落在五名“证人”身上,“我这儿有人证,请证人发言,证实被告是否为凶手。”

  证人席上,柏瑞安脸色苍白,视频内显示他的上半身,还穿着病号服,不过神色已经焦躁不安,见楚动人这不人不鬼的样儿,恨不能冲到现场来,亲身参加审判。

  “不是,不是他。”

  他起了头,何蓝和胡宾也附和,纷纷否定,表示凶手不是楚动人。

  夏亦寒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面对此答案,似乎并不意外。

  “对,直接凶手确实不是他,因为是你们五个。”

  走到楚动人身后,夏亦寒面向五名证人,声色刻意压低,带有板上钉钉的坚决,“胡宾、柏瑞安、何蓝、龚燕华、薛进萍,你们五人被指控谋杀慕尚青,认罪吗?”

  现场陷入死寂,证人的身份瞬间转变,沦为被告,涉嫌谋杀。

  刚刚情绪激动的柏瑞安也没了声,不过面上神色不减,似乎有石头堵在嗓子眼,吐不出来,也不能吐出来。

  胡宾喘着粗气,看着楚动人,目光复杂。

  何蓝把手放在嘴边,用牙齿轻轻咬着,边咬还变扣,已经焦灼到极点。

  龚燕华倒是一脸平静,像是看淡了生死,不过听了此话,眉头还是皱了起来,像在沉思。

  薛进萍本来是精神失常状态,并不适合进行视频通话,但在夏亦寒的强烈要求下,医院方还是把手机转交给她。

  不过薛进萍一看到视频画面,就安静下来,目光有了焦距,神色也正常了,聚精会神盯着屏幕,注视审判现场。

  她眼袋较大,把下眼睑包裹起来,于是目光的变化,就显得格外明显,此刻眼里神色混杂,分不清她是被吓着了,还是陷入了回忆。

  夏亦寒料到他们的反应,语气依旧不咸不淡:“不说话,便是默认。”

  楚愈开了口:“证据?”

  “我就是人证,五年前的11月2日晚,我就在这间屋子对面,看到五名被告从这里走出去,将被害人尸体抬到旁边的花坛里,连同五把凶器,以及被害人手机一起,埋在槐花树下。”

  在场五人皆是大惊失色,何蓝反应激烈,伸出手按屏幕,想退出视频通话。

  夏亦寒立马看向她,“你敢退庭试试!”

  说着,拇指滑到手中启动器按钮边。

  柏瑞安看向何蓝,厉声呵道:“别退,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何蓝被吓得又是一抖,不过很快便激动起来,眼圈红了,朝着柏瑞安破口大骂:“我没骨气?我没骨气!?你有骨气,你他妈认罪啊!”

  柏瑞安胸口剧烈起伏,脸憋得通红,看样子蓄势待发,试图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全部抛出,来他个你死我活,不过他蓄了半晌,蔫了下去,终究一个字也没说。

  胡宾戴着眼镜,画面有点反光,不过依然可见他极力保持镇定,并试图稳定他人情绪:“各位请冷静一点,别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夏亦寒微微颔首,“看来你们是有纪律有组织的犯罪团伙。”

  楚愈刚刚一直没吭声,待现场安静后,她开了口,“对,他们确实是凶手,五年前11月2日,在花谢庭,在这个房顶下,他们联合杀死了慕尚青。”

  楚动人抬起头,看向她,眉间满是沉甸甸的担忧,最后眼皮又无可奈何地耷拉下去。

  “我可以提供物证,慕尚青的尸体以及五把凶器,都在我那里保管着,而且我有11月2日当日,何蓝、龚燕华和薛进萍三人的行程记录。”

  最后,楚愈看向薛进萍,“最后,我还有薛进萍的录音记录,12月3日,我向她提到慕尚青的名字,她反复重复一句话:是我害死了他。”

  薛进萍睁大眼睛,里面装满了情绪,又是惊惧又是痛楚,面部重叠的皱纹都在颤抖,但却没有发病,没歇斯底里,也没大声尖叫,而是默默听着楚愈的陈述,充当安静的被告。

  夏亦寒看向楚愈,略微有些吃惊,她原以为她是被告楚动人的专属辩护律师,没想到现在,却帮她控告起来。

  “人证物证具在,你们不认罪也无所谓了,罪名成立。”夏亦寒偏了偏头,目光回到楚动人身上,“现在,把你们的被告身份暂时放一边,你们是证人。”

  楚愈:“他们可以帮忙证明什么?”

  “证明超人处处长楚动人恶意操控他人,进行犯罪试验。”

  胡宾神色剧变,手机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暂时掉了线,屏幕一黑,不久,又出现在视频中,目光中的惊恐之色不减,直愣愣看着楚动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难以置信。

  其他四人,听到此罪名,脸上除了焦虑,还有难以置信的惊惧,何蓝逼近屏幕,脸上的每一丝惊恐,都通过高清摄像头展示而出,“你?难道是你在操控吗?”

  楚动人闭上眼睛,看样子无可辩驳。

  楚愈:“人证暂且不论,有物证吗?”

  “物证应该保存公安局里,一张紫色的卡片纸,上面写着:超正常人研究与调查处处长,后面注明了毒.品标志。这张卡片纸,来自于慕尚青。”

  楚愈面不改色,“还有吗?”

  夏亦寒拿出自己手机,调出一段录音,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男人低沉的嗓音,像在睡梦中,又像是醉了酒,反复重复一句话:“楚动人杀我……楚动人要杀我……楚动人要杀了我……”

  在场五人面色凝固下来,目光也凝固在楚动人身上,仿佛时间都静止住,罪孽却浮动出来,越来越清晰。

  楚动人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它又痛苦又绝望,从嗓子底挤出,像是被逼入了绝境,发出最后的呻吟。他眼圈以可见的速度红了,睫毛颤抖,眉心满是痛心和忏悔。

  夏亦寒抓准时间,准备开口让他认罪,不过抢在她之前,楚愈又问道:“所以你的指控是,楚动人操控五名凶手杀害慕尚青?”

  “对!”

  胡宾的手机又不稳,他忙用两只手端住,不过此刻神情越发迷惑,轻轻摇了摇头。

  其他四人惊恐之色,也转为迷惑,一时间有点找不到北,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楚愈垂了垂眸,闭上了眼睛,她深呼一口气,做出最后的决定。

  半晌,眼眸睁开,灯光落入其中,已经深不见底,里面盛满了悲戚与哀悼。

  “该指控不属实,五名被告杀死慕尚青,不是受楚动人操控,而是因为另一个人,毛毅。”

  夏亦寒转身盯着她,舌尖舔了舔小尖牙,皮笑肉不笑,想看她怎么编下去:“好,你继续。”

  “毛毅,出生于青东省凌烟市,从小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初中辍学,四处流浪,以打架收保护费为生,后来在一场集体斗殴,把人肠子捅破,被关进监狱,四年后出狱,流浪到望江市,并在望江市安家。

  “但他死性不改,依然爱好打架斗殴,具有反社会倾向,后来他消停了一段时间,因为生病,差点死去,六年前,他开始杀人行凶,足记遍布全国各地,先后杀害了胡卿可、师玲、谌沐、柏萌萌、卢宣文。”

  夏亦寒察觉出逻辑不通,当即反问:“毛毅杀了五名被告的亲属,和五名被告联手杀死慕尚青,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楚愈凝视着她,把她的身影小心翼翼框进眼中,“因为毛毅他就在慕尚青身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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