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不是我的对手_温南枳宫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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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你不是我的对手

  林宛昕大方承认一切后,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和害怕。

  相反这个房间里唯一紧张的人变成了温南枳自己。

  她全身都是虚汗,背上的衣服已经沾湿贴在了肌肤上,汗水顺着包扎的地方渗了进去,咸湿的汗水滚在伤口上,就像是拿着针有一下没一下的扎进已经被烧得有些皮开肉绽的伤口里。

  但是她不想在虚伪的林宛昕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恐慌,她只能脚趾微微曲起,像是爪子一样抓附着鞋底。

  而温南枳这般倔强的样子,在林宛昕的眼中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林宛昕曲着兰花指抵在唇瓣上,“南枳啊,像以前一样好骗不好吗?”

  温南枳看林宛昕向自己走来,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林宛昕突然惊慌失措的快步冲向温南枳,嘴里担忧道,“南枳,小心!”

  温南枳不知所措的被林宛昕扑在了地上,身体压住了林宛昕受伤的手臂。

  林宛昕大喊一声,“啊!”

  房门被人推开,宫沉站在门口,蹙眉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

  宫沉推开了压住林宛昕的温南枳,扶起了林宛昕,林宛昕也顺势倒进了他的怀中缩作一团。

  因为宫沉的力道,温南枳腰部的伤口撞在了床脚上,她疼得当即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呼吸都拧在了一起。

  她微微掀开衣角,发现包扎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透,她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再看宫沉愤怒的双目,全身一阵战栗。

  “我没有推林秘书。”温南枳苍白的解释着。

  林宛昕眼角湿润,一手托着受伤的手臂,疼得说话都断断续续,“宫,宮先生,你别怪南枳,我看她快摔倒了,所以才扶她的,是我……是我忘记了自己受伤了,是……是我没用。”

  温南枳再想开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宫沉的眼中根本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细长的手指指着门外,阴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温南枳一刻未缓,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外,她转首看到宫沉将林宛昕抱起来小心的放在了床上。

  林宛昕却对着她笑了。

  这个笑容,她永远都记得,因为这是她和林宛昕斗争的开始。

  ……

  回到房间,温南枳拉过箱子抵住了不能上锁的门,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衣服拧成长条塞进嘴里咬住。

  对着小镜子撕下了包扎伤口的血纱布。

  镜子里伤口通红,发黑的表皮,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渗出殷殷鲜血。

  她拿出了顾言翊给她装好药的塑料袋。

  双手颤抖着去解开系紧的塑料,指尖刮擦塑料袋的声音,听着发酸。

  好不容易解开结,里面的药膏实在是太多种类,她越看越慌乱,最后全部砸在了脚边。

  她咬紧了嘴里的衣服,双臂撑着地,目光开始迷离起来。

  吸了吸气,她又把散落的药膏捡了起来,收紧的唇瓣硬是在衣裳上咬出了一道血齿印。

  胡乱的上好药,重新裹上纱布,药物的作用下,被烧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只着内衣的她双手抓着被子,面朝下身体前倾跪在地上,汗珠顺着肩头从手臂上滑落,额间的汗直接滴在了被子上,雪白的背脊在灯光下泛着红色光泽,微微颤抖着。

  疼痛让她呼吸混乱,眼泪也不听话的混在汗水里滑落,抽噎声一响,嘴里的衣裳便掉在了地上。

  她抱着自己的双肩倒在了床垫上,渐渐开始麻木,目光无神的盯着窗外的,阳光被枝丫切割成一道道光束,投进了她的瞳孔,将那一片片花瓣映得更清然,仿佛窗外下起了异常大雪。

  让她想起了她去国外的第一个冬天,她被戴着有色眼镜的舍友赶出了公寓,她只能迎着风雪找一个能让她容身的地方。

  在风雪里她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妈的软语问候是她的在国外唯一的支柱,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告诉妈妈自己正在和舍友在公寓里看电影,不能说太久。

  挂了电话,那种崩溃的委屈和孤独就是她现在的感觉,所以那时她只能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哭,因此认识一家中餐馆的华人老爷爷。

  他给了她一碗热汤,告诉她人有好坏,人生时常艰难,要么你有能力反抗,要么就忍受等待反抗时机,张牙舞爪只会引起更多的攻击罢了。

  从此她记住了这句话,让她平安的度过了高中黑暗的时光。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睁着眼呼吸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闭上眼睛眼泪便从眼眶里蔓延了出来。

  宫沉不单单是让她觉得害怕,更让她觉得由心而起的恐惧。

  不知不觉中,那道高挺的身影在她的梦里作祟,让温南枳昏睡都不安的瑟瑟发抖。

  ……

  昏睡到傍晚,温南枳发现自己抵住房门的箱子似乎被人挪开了一些,或许是她睡得太死所以没有发现有人进门。

  她四处查看自己的东西,并没少什么,却又想不起来昏睡中这里是不是有人来过。

  直到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温南枳警觉的盯着门口,已经认出了脚步声的主人。

  是宫沉。

  宫沉一脚踹开了房门,将房门踢得只剩下半扇连在墙上。

  温南枳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抖,觉得有一头野兽从外面冲了进来。

  宫沉直接道,“东西呢?”

  温南枳拉过被子搂住自己半裸的身体,“什么?”

  林宛昕从宫沉身后走了出来,“南枳,我妈妈唯一留给我的香,你为什么要偷走?”

  用到偷这个词,温南枳就知道严重性。

  她想起了自己给林宛昕的那一盒香。

  林宛昕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南枳,你说你喜欢我的香,我可以给你一些,但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不多,求求你还给我。”

  “那香明明就是我……”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是你给我的,但是我的盒子下面写了我的名字,你白天在我的房间里还说那香特别好闻,我身体有些难受想用一些的时候就不见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我妈妈就留了这么多给我,你还给我好吗?”

  林宛昕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仿佛她说得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

  而林宛昕却把问温南枳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了,让温南枳无话可说。

  “林秘书,你摸着良心说,是你告诉我宫先生不喜欢香味,让我把香给你去处理的。”温南枳依旧干巴巴的解释着。

  林宛昕却难以置信的看着温南枳用力的摇头,“怎么会呢?宮先生喜欢淡香的东西,他要是不喜欢香味,怎么可能种一院子的花?你这谎言太低级了。”

  “我……不是我!”温南枳极力辩解着,“那香是我自己做的!”

  “那你敢不敢让我搜一下你的房间?”林宛昕循序渐进的诱导着温南枳。

  温南枳想也不想的开口,“当然……”

  她一顿,看着自己放在门边的箱子,或许她的房间并不是丢东西了,而是多东西了。

  林秘书不等温南枳说完,直接找了两个女佣帮自己搜房间。

  温南枳阻止不了,只能看着女佣从箱子底下拿出了木盒,而木盒底下多了一个林宛昕的名字。

  温南枳百口莫辩,只能面如死灰的看着宫沉,生死由命了。

  宫沉走近温南枳,面无波澜的看着温南枳。

  温南枳也怔怔的看着宫沉,她知道林宛昕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宫沉越来越讨厌自己。

  可是林宛昕为什么要为了这香大费周章呢?

  林宛昕的妈妈怎么会留一些容易消耗的香给林宛昕呢?

  在温南枳想问题的时候,宫沉一把攫住她的下巴,眼底明显的不相信,让她明白宫沉或许连她每一个停顿都不会相信,更别说那么多话了。

  还未干透的头发贴在温南枳的额头,她被迫与宫沉对视着,看着宫沉眼中无尽的黑暗,她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下巴的疼痛让温南枳皱起了眉头,呼吸也跟着混乱不堪。

  宫沉不等温南枳穿好衣服,直接将她从被子里拖了出来,她惊叫着护住自己的身体。

  “认还是不认?”宫沉脸色紧绷,眼中杀意乍起。

  温南枳脸上的苍白迅速蔓延全身,肌肤几乎褪去了所有的血色,煞白一片,衬得胸口的朱砂痣红得滴血一般。

  她摇摇头,“我没偷,香是我的。”

  林宛昕见宫沉不动手,略显着急道,“宮先生,我也不知道南枳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我!”温南枳绝望的看着宫沉,等待着判决。

  宫沉的手却迟疑一愣。

  忠叔闻讯而来,脱下外套披在了温南枳的身上,“宮先生,息怒。”

  宫沉目光一顿,看着温南枳雪白的肌肤,胸口的一点朱砂痣像是某些记忆的开关,让他的眼底越发幽深。

  他推开温南枳,手心刚才贴着她的肌肤却还是冰凉一片。

  “散了。”像是一道命令,宫沉无情的转身的离开了。

  林宛昕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只能假装蹲下身体替温南枳拉紧披在肩头的外套,担忧的面具下脸色阴毒。

  林宛昕缓缓靠近温南枳,贴着温南枳的耳畔,轻柔低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温南枳双手握拳。

  林宛昕起身瞟了一眼温南枳,冲着温南枳笑一下,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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