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解_溺海【正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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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不解

  杨洁答不上来。

  程心妍的眼神、其他人的眼神,尤其是那个蔚芷白,像在观看一只被人揭穿却毫无自觉的猴子。

  当习惯被周围人同情后,想要平和面对这样不加掩饰的眼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她的指骨捏得发白,沉默半晌,艰难地抬起头来。

  “可能……是我记错了。”强忍着涌上喉间的呕吐感,杨洁铁青着脸回答。

  蔚芷白漫不经心指掸衣角,弯着眼睛,弧度似乎藏着笑意。

  “没有就好,我还以为真有人试过廉家欺负人的手段呢。”

  一场小茶会就这么有始无终,杨洁狼狈起身,尽管无人再说话,但面前哪一张表情都像极了冷笑。她并不清楚自己哪一步做错了,其余人不再用温和关心的语气对她和颜悦色,抚慰她的难过,这让杨洁察觉到这里的人已不再欢迎她。

  无人对她的离去做出反应或者挽留,她近乎落荒而逃。

  目视着杨洁急匆匆的背影,一个女生很不厚道地嗤笑了声。

  这笑声像一个引子,程心妍倒进旁边女生的怀里,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屋子里响起其他女生的声音。

  “杜暖暖那事别也是假的吧,”有女生从水果篮里挑了个块头大的橘子剥了,含糊不清道,“现在想想之前主动黏上去巴结的是杨洁、闹到抑郁症的也是她。杜暖暖那人看着婊,其实傻得很,别人一哄就心花怒放要跟人好。”

  “谁知道是真是假呢,她脾气还不是差,又不会做人。不过多亏这些人我明白了一件事——傻子真的是会群聚的。”

  茶壶里倒不出一点茶了,“真有人敢诬陷廉慕斯啊,要是计学姐她们知道了……啧啧,我反正是没这个胆。”热水瓶还是温的,她倒了杯水缓缓内心的惊吓,“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杨洁怕是浑身都是胆吧。”

  计婉兮等人虽然中途临时转学过来,但那些名声和威望都是实打实的恐怖。

  “就算计学姐不知道,”有女生接话,“落到廉家老二和老四手里……”

  “……不要做这么吓人的假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喝点水镇定镇定。

  程心妍在掌心后呜咽,抱着她的女生安慰地拍拍肩膀:“不气啦不气。人心隔肚皮嘛,现在知道也不晚。你看杨洁人模狗样装得那么像,谁知道是那种人呢?乖、乖。”

  结果失落的人摇了摇头,闷声说:“总觉得之前的好心把我衬托得更像一个傻X了。多管什么闲事啊我,同情心泛滥就没好下场!”

  哇,还好心去邀请人家喝茶散心——鬼知道是不是在心里笑她天真灿烂!

  女生们接连安慰。

  好在她本来心就大,不会把一个不熟婊砸的糟心事放在心上,没过多久又觉得下次又可以了。

  ——总不能因为他人的过错来责怪自己的好心吧。

  “不过好奇怪啊,”有女生忽然说,“无缘无故的杨洁污蔑慕斯做什么,她一个国际部的难道还能跑到普通科去跟慕斯怼上?”

  “嗯……”刘心雯取下眼镜擦拭镜片,歪着脑袋思考,“我看她的表情,好像是真的认识廉慕斯。”

  “不可能吧,没听人说过啊。”有人不信,“杨洁那样子,真认识廉家的人不扯高气扬吹啊,还去跟杜暖暖抱团取暖。”

  “有没有一种可能……”程心妍沉吟了一下,道,“她和慕斯真的是初中时候的同学,所以认识她。她不是说过以前初中也在A中读的吗。有可能确实做过同学……”

  她没有说完。

  如果真认识廉慕斯,怎么可能会作死做的这么典范?

  “感觉又绕回原点了。”刘心雯嘟囔了一句。“杨洁的脑子是不是真坏了,我以前都不知道这人是这个德行。如果知道的话,绝对离这种人远远的。”

  “哎!”有人灵光一闪,叫了声,“我想到了!会不会她不知道廉慕斯的家底啊。”

  满面红光道:“廉慕斯那么低调,如果不去刻意打听,谁知道这是个大老板。会不会杨洁也是这样。”

  “有道理,她才回国没几个月,整天跟着杜暖暖那些人晃荡……”

  一直没说话的蔚芷白听着她们的分析,说:“那她针对慕斯做什么?”

  刚回国,既不知道老同学家底又不大可能见面,什么仇什么怨张口就污蔑别人?

  “小白,你不懂这些。女人的嫉妒不外乎都是别人比自己过得好,也许是在哪儿看到廉慕斯获得有滋有润的,看她不爽……”

  “说不通啊,难道慕斯以前过得不好?”有人打断她。

  想象不出廉家老幺生活拮据或者低人一头的场面。

  “她最有可能在哪儿见过廉慕斯?”

  “杜暖暖和普通科的石子欣玩得挺好的,大概带她去圈子里玩了吧。”

  “……”刘心雯想到了什么,忽然闭上了嘴。

  她的面色过于奇怪,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仿佛想到了不合理却能解释这一切的原因。

  旁人连胜催问,才慢慢说出了心里的一个猜测。

  “你们有没有觉得……”把眼镜重新戴回去,一脸的一言难尽,似乎想尽力克制住语气中的恐怖要素,“最近杜暖暖都没怎么爱玩,比以前低调多了。你们想想,她最近都没吹嘘过戎予安那个圈子的事,会不会……”“……”

  “正好杨洁传出了抑郁症,又看慕斯不爽……”刘心雯感觉口干舌燥,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杨洁真是绝了,是要把自己作死的节奏啊!

  女生们面面相觑。

  再分析下去真相好像有些吓人。她们是想吃吃瓜,不过如果瓜里有毒就敬谢不敏了。

  心照不宣对视一眼,从善如流转移了话题,

  “算了吧,聊聊别的。”

  “前天我表姐不是不是回国了吗……”

  只有窝在沙发中的蔚芷白皱着眉,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地盯着手中的杯子,片刻后别开视线,将红茶一饮而尽。

  廉慕斯正感到头疼。

  像A中这样的精英学校,高二的学习任务已经称得上“繁重”两字。老师们对班级的中流砥柱们寄予了强烈的厚望,恨不能学生们整天三点一线:学习、吃饭、睡觉,过上充足踏实的校园生活。

  上周过得太松懈,她漏了几套卷子和习题。好在姚班脑补了全套理由,主动跟其他教课老师打了招呼,多宽限了几天。

  但这并不意味着老师们不会发新的作业,于是悲惨的一幕发生了:她不得不把空闲时间也挤出来赶上周没完成的任务,可谓欲丨仙欲丨死——睁眼闭眼都是文综大题的标准格式,早上还无意识对着二哥放屋子里显摆的画吟了一句“一洗万古凡马空”。

  那画她用脚指头都能搞出来。

  ……

  得,学到魔怔了。

  有几道题实在不会,廉慕斯干脆用红笔圈出,打算等会儿下课后去问老师。

  “慕斯……”

  学习室门口先是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借着是一句微弱的叫喊。

  廉慕斯把一道“诗的前两句描写了什么样的景象?表达了什么样的思想感情?”的理解题做完,确认答案中规中矩才满意收笔,抬头朝向声源处。

  那里,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焦以丹和两三个女生立在门旁,当廉慕斯的视线扫视过来时,表情微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恍惚间,面前的女生好像渐渐变成了一个略显稚嫩的模样。

  “是你,”廉慕斯点头,似乎对焦以丹等人的出现并不意外,“有事吗?”

  这句话不怎么热情,也不怎么对她们的目的感兴趣;焦以丹深切体会到,在这个人眼中她们不会比路边的青虫更有价值。

  但这样就好,这样就足够了。

  比起其他连家禽都消受不起的虫子,她的恶在廉慕斯眼中不值一提。对焦以丹而言,无论是被廉慕斯喜欢还是讨厌都是可怕的事情。

  焦以丹害怕廉慕斯。

  从初三以后,她就一直打心眼里恐惧着廉慕斯。不是因为廉家、也不是因为那件事,她只是单纯畏惧着廉慕斯这个人本身。

  宁枝什么的也好、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也好——就连戎予安也好,都比不上她对廉慕斯的惧意。

  她以为自己对上那张平静的脸会笑不出来,实际上却无意识地笑容满面:“没事,最近不是要运动会了吗。其他人都挺闲,看到你学得这么用功,就想过来打个招呼。”

  廉慕斯愣了一下,笑了:“还好吧,毕竟我挺无聊的。”

  简单聊了几句后,焦以丹说:“那我就不打扰你学习了。运动会之后还有联欢晚会,今年普通科不是要跟国际部一起举办吗,我报名了主持人,还得去多媒体教室演练。”

  焦以丹窥探着对面的反应。

  手心渗着冷汗。

  学习室里静音效果做的不错,连草稿纸被风吹起的声音都能听见。廉慕斯的视线重新移回了习题,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那加油啊。”

  离开单人的学习室,长廊中焦以丹走在前面,女生们跟在身后,一趋一步很威风。

  一个女生问:“丹丹,我们接下来——”

  “去国际部,”焦以丹眸光渐敛,面无表情,“找那个婊X谈谈。”

  眼里酝酿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咬牙切齿,精致的脸略显狰狞。

  在得知关于国际部抑郁学生的传闻后,焦以丹懵了。她没想到,那疯女人就像在玩地雷一样,专往最狠的地方踩,一踩一个准!

  以前怎么没发觉这人的猪脑子?

  “老X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不开窍的傻X,作死还要拖着别人下水,真是欠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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