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话 流鼻血是因为上火?_皇家书院三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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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话 流鼻血是因为上火?

  时候又来了几个高等婆子进来给浴池加热水,还添了+T玫瑰花瓣。$*-*$

  陡然腾起的雾气氤氲在整间浴室中,夹杂着花瓣的清香,徐徐升起,也一并带走了我所有的安逸。

  冯尚兮倒是一片安然的模样,几个贴身丫鬟帮他褪去外衣、下裳,小心翼翼地将佩玉收好。另一个丫鬟抽去他髻上的长簪,丝滑的秀披散开来,用浅色的丝带松松地绑起来,平添了一分慵懒。而此时的我表面上虽还算淡定,但却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可如何是好,有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支走冯尚兮呢?这么想着,我躲在角落里,目光错乱地不知往哪里放的好。腾腾的热气仿佛蒸出了我的汗水,心里焦躁不已。

  不过片刻,冯尚兮已是仅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单衣,他扭头对那几个丫鬟说了什么,于是她们便福了福,就捧着冯尚兮换下的衣服徐步退下了。冯尚兮沿着池边向我走了几步,道:“阿樱,我肃国府的浴池,还算不错吧?这花瓣是爹他特地从西域请来的园丁种植的。爹的喜好与他人不同,不爱牡丹爱玫瑰,故而后山种了满园子的玫瑰,每每用于浴池的,可都是清晨打了露水的新鲜花瓣。”他不紧不慢地说着,我却完全听不进去,只觉着脑袋里晕晕乎乎,不由地背过脸去,身子尽量往下沉,把眼鼻露在外头便是。

  余光瞥见那丝质的如雪单衣随着一股力道被扔在一旁的架子上,紧接着便是入水的声音,一圈一圈的水波从浴池的另一端蔓延而来,我全身的神经不由地一紧,更是不知所措了。

  “真是舒服……”冯尚兮的声音回响在浴室里,“诶,阿樱,你怎么躲在那边,过来过来……”我想我此刻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我的目光紧紧地锁定于浴池那雕琢着暗花的玉壁,脑子里一片空白。

  “阿樱,你究竟是怎么了?”冯尚兮的声音带着一些慵懒,透过薄薄的雾霭传来,“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抑或是……睡着了?”由于我的不理不睬,冯尚兮的声音里终究透露出一丝不耐烦。终于,他耐不住性子,开始向我这边游过来。

  我大骇,惊愕地回过头,伸出一只胳膊,大声阻止道:“你别过来!”话一说出口,我不禁有些语塞,或说,惊艳。冯尚兮停留在距离我大约五尺的位置,对于我过于激烈的反应,他的表情有些不解,也有些无辜。腾起的雾让他显得有些朦胧,一双漂亮的眸子却是越的清亮有神,许是温热的空气带着几分敏感的热度,他的双唇竟显得有那么点儿娇艳欲滴的味道。水汽微微打湿了他秀逸的双眉,如晕染的江南水墨,优雅的弧度挑起万种风情。

  我咽了口唾沫,顿时觉得孟子的“富贵不能淫”距离我这种修养层次的人越的遥远了。冯尚兮有些不屑地挑了挑眉,双臂环于身前,使得锁骨更加的明显了:“阿樱,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么看着我,可有点不像平时的你了。”

  “啊,呵呵……”我讪讪地笑着,收回自己那过于直白的眼神,“没,没什么……呵呵……”

  可能是我的表现的确是很不正常,冯尚兮蹙了蹙眉,不由地逼近了我。我正欲制止,不料在他距离我不过一尺距离的时候他忽地伸出右手,轻巧地扣住了我的下巴,话语卡在我的喉咙里,心跳也随之上升了一个层次。

  现在他离我很近。近得我不愿意承认我完全能将他看清楚。那一头乌黑地。在潮湿地雾气中。修饰了他原本就俊逸非凡地面庞;晶莹地水珠零星地散落在额上。那朵蓝色地刺青。就仿佛晨曦地花瓣;露出水面地肩头随着他手臂地动作显现出肌肉地纹理。他轻轻地左右打量着我地脸。我面容僵硬地盯着他地双眼。此刻已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知道脑海中仿佛充了血一般。晕晕乎乎。

  “脸怎么这么红……”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忽而伸出另只手。用手背轻轻贴上我地面颊。修长地手指带起湿漉漉地水。顺着我地腮帮子滑下。“你地脸好烫啊。莫不是烧了?”

  “没有……”我迟疑了一下。嗫嚅道。

  “那就好……”他终于开始将目光与我相对。

  而后便陷入一阵让人不安地沉默。

  近在咫尺地距离。我与他之间。除了这一汪温热地池水。却是别无一物。

  他脖颈后一缕乌黑的没有扎起,顺着他光滑而笔直的脊背而下,浸入池水中,舞动犹如墨色的绸缎。

  现在我的处境,不仅仅是处于被揭穿真实性别的边缘,更多的,却是来自我内心的不安与惶恐,甚至,还有那么点我自己都不明白的感受。

  他扣住我下巴的那只手松了开来,却顺势抚上我的脸,魅邪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如此邪恶的笑,我不禁又吞了口唾沫,纠结于我那无处安放的目光。所以除了与他对视,我别无选择。我静静地望着他,恍然在他那双不羁的眼中看到了……怜惜?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现在的我,赤条条地浸在浴池里不说,面前还有个与我一同浸在浴池里的风华绝代的裸男。更的

  个风华绝代的男人现在正捧着我的脸,然后那种眼神可以用柔情涌动来形容?!可关键的问题是,他并不知道你是个女人,并且你要在他面前继续保持下去!

  面对这种情况,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神经紧绷的吧?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却现他面上的表情忽地一变,道:“阿樱……你,你流鼻血了……”

  流鼻血……

  好像,好像的确有温热的东西在鼻下蔓延开来,还夹杂着淡淡的铁锈味。

  我的神志模糊了那么顷刻,瞬间后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天雷一般的耻辱啊!

  “鼻、鼻血……”我喃喃道,一面用手胡乱地摸了摸鼻子。殷红的血混杂在手心里的水中,顺着手掌的纹路蔓延,滴落在粉色的玫瑰花瓣上。

  虽然我素来明白自己并非定力很好的人,但过去的十几年内我都不曾料想过,有一天,我会面对某个男人而被其美色冲昏了头脑,导致很没面子地流了鼻血……但另一方面我却又在心底暗自庆幸,幸好是比较大条的冯尚兮,万一换做心思缜密的那谁谁,那我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本能地仰起脑袋,鼻血却顺着鼻腔涌入了我的口,喉咙里一片腥咸。

  “阿樱,你……”冯尚兮立马一手捧起我的后脑,望着我竟有些束手无策的模样。他一面用拇指揩去我鼻下残余的血迹,一面急促道:“你不要老是这么沉着,浮上来一些,这样比较方便……”

  浮上来一些?我不禁一阵眩晕,我若是听你的话浮上来一些,那胸前岂不是要被你给看光了?可恶的东西!

  我顿时欲哭无泪,而冯尚兮则开始采取下一步行动了。他猛地从水中直起身子,准备叫他那帮丫鬟还是什么的去找府上的郎中,水面刚好淹没至他的小腹,我立马很柳下惠地闭上眼,但他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那优美的线条还是涌入了我的视野,于是我清晰地感受到喉间的血腥味更加汹涌了。迫不得已,我怒吼一声:“冯尚兮,别!别去惊动什么郎中了!”

  “啊?”冯尚兮不解地回头望着我,“可是你的鼻血……”

  我别过脸去不看他:“没…没事……最近上火罢了……”我说着擦去鼻下的血,“你离我远点儿就可以了,真的,不骗你。乖,离我远点儿,好吧?”

  显然,冯尚兮怔住了。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明显在思考我话语中的因果关系。他默默地坐回浴池里,安分地倚着另一端的池壁,隔着重重的雾气,我终于看不清他的神色。

  多年后,这件原本不为人所知的丑事不知为何竟然被当时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八卦之王好像叫什么绿叶先生的给搜罗了去,并且被当时民间一些没名气的穷酸文人给写进了《大春宫史姝帝篇》中了。后来《大春宫史》被当时朝廷上的吏部尚书大人的儿子无意中在长安街上给买到了。吏部尚书的儿子原本也就是一懵懂少年,看着玩的,不巧的是这本《大春宫史》偏偏被吏部尚书大人给现了,这位少爷被其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不说,更严重的是,由于这本文学言辞靡丽,描写颇为大胆,且涉及大的诸位帝王以及皇室成员,长安城因此掀起了一阵文字狱。凡是参与撰写《大春宫史》的那些文人都被抓了起来,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整个大所有的抄本以及印刷本全部被销毁殆尽。不过后来大出使天竺国的使臣居然在天竺现了译本,还卖得颇为火爆,却是无可奈何之事了。

  我就这么泡在浴池里,好在鼻血一会儿就完全止住了。我颤抖地伸出胳膊,将挂在紫檀木衣架上的单衣扯下来,也顾不上被水打湿,胡乱地套在身上,勉强可以遮羞,然后飞快地爬上岸,钻到屏风的后面,三两下穿好衣服,束起头,临走前招呼冯尚兮一声:“那个……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沐浴哈……呵呵……”冯尚兮依旧靠在池边,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我便一溜烟去了厢房。

  接下来几日,在肃国府里倒还算平静。冯夫人给我极好的待遇,我却时时躲着冯尚兮,避免碰上他,这倒恰好合了冯夫人的意。其实我躲着他的原因多半是因为自那日浴池一事后,我只要看到冯尚兮,脑子里总会想些有的没的。秋水没有多问,那天的事情我觉得少儿不宜,也就没有告诉她。

  几日后我接到了探子的来报,说太后及肃国公一行人要提前折回长安,让我几日后回宫,并带给了我太后娘娘的手谕。于是我带着秋水向冯夫人道了别,准备提前折返大宫。冯夫人很热情地堆着一脸假笑与我攀谈了许久,才让我坐上了马车。临行前我忍不住望了一眼冯尚兮,他不以为然地笑笑,那意思仿佛是说:料你也逃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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