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侠之大者
第219章侠之大者
公孙绿萼生的眉目清雅，烛火照耀下，肤色白里泛红，甚是娇美，嘴边有粒小黑痣，更增俏丽，但她秀雅脱俗，自有一股清灵之气。
现在面对着宛若虎狼般的神教弟子，却是惊惧，可眼神依旧清澈，不见谄媚之态，倒是她那个父亲，不住哀嚎祈求，想苟活下一条命来，没半点硬气，妥妥的软骨头，当真是叫人唏嘘。
“龙…龙先生，还请饶过家父一命。”
“咳咳……”
龙蓬咳嗽了数声，微微抬眸，望着身前那腰快弯到地下的绿衣丽人，淡淡道，“凭什么？”
公孙绿萼娇躯微颤，双膝一软，将头埋在了地上，三千青丝遮面，却是跪了下来。
“他毕竟是我父亲，他虽不慈爱，可小女子终究不能不孝，还请龙先生大发慈悲，放过家父一命。”
公孙绿萼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
可。
公孙止毕竟是她父亲。
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生她养她的父亲，就此身亡，而无动于衷。
那公孙止闻言，连连点头，忙道，“龙先生大人有大量，还请，大发慈悲，饶小人一命，小人往后再也不敢，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
公孙止瞧见弯腰行礼，却迟迟不敢起来的公孙绿萼，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
“龙先生，您看，您看我女儿怎么样？虽比不得柳姑娘，却也是秀外慧中，世间少有，只要先生愿意，就把她……”
“爹！”
公孙绿萼听不下去，直起腰来，侧目怒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红了起来，隐隐可见水光。
“爹，你胡说什么……。”
公孙止登时就皱起了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爹还能害你不成，你是不是还想着杨过那小子呢？爹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许你跟那小子在来往了！！再说，龙先生何等人物，能愿意收了你，也是你的福分……”
“让他闭嘴！”
公孙止这老家伙说的越来越离谱。
龙蓬听不下去，呵斥了声，就见两个神教弟子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污布，直接塞进了公孙止的嘴巴里。
世界，顿时就安静了。
公孙绿萼并未阻拦，眼睛直勾勾盯着公孙止看了好一会，泪水无声无息流了下来。
想来，应该是失望了吧
公孙止本来是理直气壮的，可不知怎么的，渐渐没那么有底气了，眼神开始闪过了起来。
“……”
龙蓬沉默了一阵，袖袍一挥，就见公孙绿萼娇躯软了下去，慢慢瘫睡在了冰冷的石地面上。
公孙止先是一惊，然后，呜呜呜的奋力叫喊了起来，豆大的汗水从身上溢出，侵入了伤口里，眼神之中写尽了恐惧。
看着不断挣扎的公孙止，龙蓬面无表情，旁人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瞧见他缓缓抬起头，那公孙止登时就被一股吸力牵扯了过去，留下一地血迹。
“呜呜呜……”
公孙止眼睛瞪得老大了，奋力叫喊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原本还在俊秀的脸，这时虽因恐惧，而扭曲的吓人。
约摸过了十数息。
龙蓬将手掌自公孙止天灵盖移开，闭阖的双眸缓缓睁开。
公孙止瘫倒在了地上，那原本漆黑的的发丝这时已然全白，不见半点黑，保养极好的脸生满了褶皱，身子也是缩水了一圈，仿佛一下子老了三十岁。
不过，他胸膛微微起伏，留存一缕鼻息在，显然是没死的。
一众神教弟子眼观鼻，鼻观心，却是看也不敢往那边看一下，显是心有畏惧。
“咳咳……”
龙蓬咳嗽了数声，感叹道，“这老贼倒是养生有道，一把年纪了，气血还如此旺盛，若是在过些年头，怕也是个洪安通那样的老不死……”
静——
厅内寂静良久，针落可闻，无人敢接话，直到金凤抬起头，沉声问道，“不知，大客卿是否需要属下在抓些人来供大人练功？”
“不必。”
龙蓬摇摇头，摆了摆手让人将公孙止在送回地牢里，“吩咐下去，在休整几日。”
“是！”
金凤点了下头，恭敬领命，望着龙蓬走远，这才开始着手安排一切事宜。
龙蓬走了大厅，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隐隐可见东方天际泛起了一抹鱼肚白，他长长叹息了声，眼神却是有些失望。
“原先以为先天武人经过淬炼的精气神已经足够精纯，足以用来补足我亏损的元炁，没想到，差距竟然这么大，看来只能慢慢调养，一点一点炼化……”
其实。
龙蓬若是想快速扑足元炁，最快捷的法子，就是吸取幼童，年岁越小，效果越好。
可惜，他是人，不是畜生，让他想赤子下手，那当真是为难他了。
……
武当。
禅室。
白胡子老道张三丰正坐在干净的蒲团上打坐，这时，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门外，传来了宋远桥那略显低沉的询问声：“师父，日月神教送了一封信来，说是要您亲自查看，您要不要看一下？”
“嗯……”
张三丰有些错愕，却是不明白那小家伙刚走没两天，怎么就传信来了，他抬手一招，关阖的两扇木门缓缓打开。
“进来吧。”
“是，师父。”
宋远桥应了声，回头瞧了眼自己那帮因为好奇跟过来的师弟，这才快步进入禅室。
“信呢？”
张三丰缓缓站了起来，明明已是百岁高龄了，肌肤却光滑红润的跟个小孩子似的，功力显是不俗。
“在这儿，在这……”
宋远桥连忙将信递了上来，口中说道，“师父要不还是弟子打开吧，以防那些魔教中人使诈。”
“放心吧，为师这一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
张三丰轻松的笑了笑，显然是不太在意，拆开信封条件上面的内容之后，笑骂道，“就知道这臭小子没憋好屁，平日里不多孝敬孝敬，一出事了就知道来找老道了……”
瞧见自家师父这副模样。
宋远桥这些日子埋藏在心里的疑惑，终究是被挖了出来，他抿了抿唇，犹豫了好一会才问道，“师父，弟子听无忌说，您前些日子跟那个日月教的大客卿见面了？”
张三丰自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点了点头。
“既然你今天这么问了，想来外面几个心里都想问为师，是不是勾结魔教了？”
闻言。
宋远桥吓得直冒冷汗，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门外偷听的武当众侠也是心扑通扑通直跳，赶紧跑了进来跪了张三丰面前。
武当六侠将头埋入双腿之间，齐声道，“弟子不敢！！”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
张三丰神情慈和，一个接一个将他们搀扶起来，望着这一个个自己视若亲子的武当群侠们，张三丰露出一个笑脸，缓缓道：
“其实你们猜的不错，为师的确是跟日月教有联系，甚至可以算的上勾结…哈哈……”
“这……”
众人心中虽有所怀疑，可听到张三丰亲口承认，还是不免的一惊。
“师父，您…您这是为何？”
宋远桥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日月神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几年那个“血观音”龙蓬加入之后，日月神教更是猖狂至极。
将一个个武林大派的掌门弟子都绑走，说是江湖上最大的祸害也不为过。
弟子…弟子实在是不解！还请师父为弟子解惑。”
其余五人除了素来认静俞莲舟俞二侠之外，皆是一脸疑惑的纷纷发问。
张三丰沉默了好一阵，目光在一张张面庞上流过，缓缓道，“其实，为师真正决定与日月教联手，也正是龙小友加入日月教的那几年。”
“这……师父，这是为何，那姓龙的杀人如麻，乃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魔头，您这又是为何因他而决定？”
张三丰转目看向自己的大弟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远桥，感人无论是看人还是看事，一定要透过表象，找到本质，若被表象所迷，则易成他人棋子。”
“你说龙小友杀人如麻，这许是为真，可他又是为何而杀生？最终留下怎样的后果？是好还是坏？损害了谁的利益？又得到了什么好处？”
“万不可轻信传言，就草率做下决定，不去探究，否则，这无异于在作恶，”
闻言。
宋远桥一张国字脸顿时就红了起来，羞愧的低下头来。
张三丰语重心长道，“孩子们，江湖这潭水，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浑浊的灰，而，究竟是什么颜色，是由站在上流的人决定。”
武当六侠纷纷陷入沉默，开始回忆这些年自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那些事，有多少是听信风言风语，又有多少是自己真正静下心去查证。
莫声谷沉默良久，缓缓道：“江湖上，明面上打着武林正道大旗，背地里行龌龊无耻之事的人，并不在少数，但弟子觉得，日月神教以往所行之恶事，定不在少数。”
张三丰赞许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小徒弟，笑道，“声谷说的没错，日月教以往的确是在光明正大的行恶，如今，也算不得多好，却也大有改进，为师觉得，有龙小友在，日月教往后，会慢慢变好。”
“师父就如何信任那个龙蓬。”
张三丰点了点头，“龙小友这个人，为师见过数词，亦是知晓他的作风，为人虽邪气了些，可绝非嗜杀之人。”
闻言，一众弟子却是不好在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希望这一切如师父所言吧。
张三丰停顿了一下，神情惆怅，缓缓道，“当初，为师百岁大寿没有出手救下无忌父母，你们是不是觉得为师太过无情？”
“弟子不敢。”
张三丰摇摇头，负手而立，“为师知道，你们虽然不说，心里却还是有怨言的可是。”
众弟子低下了头，依旧说着不好。
“唉……”
张三丰叹了一口气，“当初翠山媳妇，杀了龙门镖局百余口人，为师虽不在意，可这业债是要还的。
所以，武林各派上门前来逼问，为师没有出手，也不能出手。”
“但……翠山…翠山毕竟我由为师一手养大的，为师又如何忍得看他被逼死？”
俞莲舟抬起头问道，“所以，师父就让东方不败出手，假意夺取屠龙刀，实则为保下五弟性命？”
众人眼底闪过一次震惊，齐声问道，“师父，这可是真的？”
张三丰缓缓点了点头，感叹道，“东方教主天纵奇才，竟是天生的天人之体，那几日化名东方月，在后山向为师请教何为天人之道。
在那件事发生后，为师厚颜请的东方教主出手，之后的事，你们也就知道了……”
当初。
东方不败神功未成，自是敌不过六大派联手围攻，只得遗憾退走。
众人沉默了，他们原先以为东方不败是为了屠龙刀，或者是为了殷素素，毕竟事后，日月教和天鹰教还亲密了好一阵。
却是没想到，是自己师父请东方不败出的手。
“莫不是因为这个人情，师父您才愿意联合日月教的？”
“自然不是。”
张三丰摇摇头，“东方教主在伤好之后，醉心武学，教中事物并非她在管，为师那时，也没有联手的心思。”
“至于，究竟何时起的想法，为师先前已说，也就不在复述了，不过为师主要目的，还是想要与日月教联手抗元。”
众人皆是一惊。
“这……师父，如今赵宋朝廷怕也撑不了几年了，我们这时如何抗元？”
“是啊师父，江湖门派的力量，与朝廷相比较，终究是太过孱弱了。”
……
“有句话叫，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赵宋朝廷早已烂到骨头根里了，已经无药可救了。”
宋远桥震惊不已，着实没想到自己师傅一大把年纪了，还有如此雄心壮志。
“这……师父，您的意思是……”
张三丰摇摇头，望着窗外的万里苍穹，感叹道：
“我等七尺之躯生于世，总要为天下苍生献上一份绵薄之力，才不枉来人间走上一趟。”
众人沉默片刻。
眼睛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只觉胸膛有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冲。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虽死不悔。
他们这些年也杀过不少作威作福的恶人。
可面对天下之危局。
一人之力，何其渺小，但若是有万万个一人呢？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涓涓细流，汇成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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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龙先生，还请饶过家父一命。”
“咳咳……”
龙蓬咳嗽了数声，微微抬眸，望着身前那腰快弯到地下的绿衣丽人，淡淡道，“凭什么？”
公孙绿萼娇躯微颤，双膝一软，将头埋在了地上，三千青丝遮面，却是跪了下来。
“他毕竟是我父亲，他虽不慈爱，可小女子终究不能不孝，还请龙先生大发慈悲，放过家父一命。”
公孙绿萼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
可。
公孙止毕竟是她父亲。
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生她养她的父亲，就此身亡，而无动于衷。
那公孙止闻言，连连点头，忙道，“龙先生大人有大量，还请，大发慈悲，饶小人一命，小人往后再也不敢，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
公孙止瞧见弯腰行礼，却迟迟不敢起来的公孙绿萼，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
“龙先生，您看，您看我女儿怎么样？虽比不得柳姑娘，却也是秀外慧中，世间少有，只要先生愿意，就把她……”
“爹！”
公孙绿萼听不下去，直起腰来，侧目怒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红了起来，隐隐可见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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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闭嘴！”
公孙止这老家伙说的越来越离谱。
龙蓬听不下去，呵斥了声，就见两个神教弟子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污布，直接塞进了公孙止的嘴巴里。
世界，顿时就安静了。
公孙绿萼并未阻拦，眼睛直勾勾盯着公孙止看了好一会，泪水无声无息流了下来。
想来，应该是失望了吧
公孙止本来是理直气壮的，可不知怎么的，渐渐没那么有底气了，眼神开始闪过了起来。
“……”
龙蓬沉默了一阵，袖袍一挥，就见公孙绿萼娇躯软了下去，慢慢瘫睡在了冰冷的石地面上。
公孙止先是一惊，然后，呜呜呜的奋力叫喊了起来，豆大的汗水从身上溢出，侵入了伤口里，眼神之中写尽了恐惧。
看着不断挣扎的公孙止，龙蓬面无表情，旁人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瞧见他缓缓抬起头，那公孙止登时就被一股吸力牵扯了过去，留下一地血迹。
“呜呜呜……”
公孙止眼睛瞪得老大了，奋力叫喊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原本还在俊秀的脸，这时虽因恐惧，而扭曲的吓人。
约摸过了十数息。
龙蓬将手掌自公孙止天灵盖移开，闭阖的双眸缓缓睁开。
公孙止瘫倒在了地上，那原本漆黑的的发丝这时已然全白，不见半点黑，保养极好的脸生满了褶皱，身子也是缩水了一圈，仿佛一下子老了三十岁。
不过，他胸膛微微起伏，留存一缕鼻息在，显然是没死的。
一众神教弟子眼观鼻，鼻观心，却是看也不敢往那边看一下，显是心有畏惧。
“咳咳……”
龙蓬咳嗽了数声，感叹道，“这老贼倒是养生有道，一把年纪了，气血还如此旺盛，若是在过些年头，怕也是个洪安通那样的老不死……”
静——
厅内寂静良久，针落可闻，无人敢接话，直到金凤抬起头，沉声问道，“不知，大客卿是否需要属下在抓些人来供大人练功？”
“不必。”
龙蓬摇摇头，摆了摆手让人将公孙止在送回地牢里，“吩咐下去，在休整几日。”
“是！”
金凤点了下头，恭敬领命，望着龙蓬走远，这才开始着手安排一切事宜。
龙蓬走了大厅，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隐隐可见东方天际泛起了一抹鱼肚白，他长长叹息了声，眼神却是有些失望。
“原先以为先天武人经过淬炼的精气神已经足够精纯，足以用来补足我亏损的元炁，没想到，差距竟然这么大，看来只能慢慢调养，一点一点炼化……”
其实。
龙蓬若是想快速扑足元炁，最快捷的法子，就是吸取幼童，年岁越小，效果越好。
可惜，他是人，不是畜生，让他想赤子下手，那当真是为难他了。
……
武当。
禅室。
白胡子老道张三丰正坐在干净的蒲团上打坐，这时，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门外，传来了宋远桥那略显低沉的询问声：“师父，日月神教送了一封信来，说是要您亲自查看，您要不要看一下？”
“嗯……”
张三丰有些错愕，却是不明白那小家伙刚走没两天，怎么就传信来了，他抬手一招，关阖的两扇木门缓缓打开。
“进来吧。”
“是，师父。”
宋远桥应了声，回头瞧了眼自己那帮因为好奇跟过来的师弟，这才快步进入禅室。
“信呢？”
张三丰缓缓站了起来，明明已是百岁高龄了，肌肤却光滑红润的跟个小孩子似的，功力显是不俗。
“在这儿，在这……”
宋远桥连忙将信递了上来，口中说道，“师父要不还是弟子打开吧，以防那些魔教中人使诈。”
“放心吧，为师这一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
张三丰轻松的笑了笑，显然是不太在意，拆开信封条件上面的内容之后，笑骂道，“就知道这臭小子没憋好屁，平日里不多孝敬孝敬，一出事了就知道来找老道了……”
瞧见自家师父这副模样。
宋远桥这些日子埋藏在心里的疑惑，终究是被挖了出来，他抿了抿唇，犹豫了好一会才问道，“师父，弟子听无忌说，您前些日子跟那个日月教的大客卿见面了？”
张三丰自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点了点头。
“既然你今天这么问了，想来外面几个心里都想问为师，是不是勾结魔教了？”
闻言。
宋远桥吓得直冒冷汗，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门外偷听的武当众侠也是心扑通扑通直跳，赶紧跑了进来跪了张三丰面前。
武当六侠将头埋入双腿之间，齐声道，“弟子不敢！！”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
张三丰神情慈和，一个接一个将他们搀扶起来，望着这一个个自己视若亲子的武当群侠们，张三丰露出一个笑脸，缓缓道：
“其实你们猜的不错，为师的确是跟日月教有联系，甚至可以算的上勾结…哈哈……”
“这……”
众人心中虽有所怀疑，可听到张三丰亲口承认，还是不免的一惊。
“师父，您…您这是为何？”
宋远桥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日月神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几年那个“血观音”龙蓬加入之后，日月神教更是猖狂至极。
将一个个武林大派的掌门弟子都绑走，说是江湖上最大的祸害也不为过。
弟子…弟子实在是不解！还请师父为弟子解惑。”
其余五人除了素来认静俞莲舟俞二侠之外，皆是一脸疑惑的纷纷发问。
张三丰沉默了好一阵，目光在一张张面庞上流过，缓缓道，“其实，为师真正决定与日月教联手，也正是龙小友加入日月教的那几年。”
“这……师父，这是为何，那姓龙的杀人如麻，乃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魔头，您这又是为何因他而决定？”
张三丰转目看向自己的大弟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远桥，感人无论是看人还是看事，一定要透过表象，找到本质，若被表象所迷，则易成他人棋子。”
“你说龙小友杀人如麻，这许是为真，可他又是为何而杀生？最终留下怎样的后果？是好还是坏？损害了谁的利益？又得到了什么好处？”
“万不可轻信传言，就草率做下决定，不去探究，否则，这无异于在作恶，”
闻言。
宋远桥一张国字脸顿时就红了起来，羞愧的低下头来。
张三丰语重心长道，“孩子们，江湖这潭水，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浑浊的灰，而，究竟是什么颜色，是由站在上流的人决定。”
武当六侠纷纷陷入沉默，开始回忆这些年自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那些事，有多少是听信风言风语，又有多少是自己真正静下心去查证。
莫声谷沉默良久，缓缓道：“江湖上，明面上打着武林正道大旗，背地里行龌龊无耻之事的人，并不在少数，但弟子觉得，日月神教以往所行之恶事，定不在少数。”
张三丰赞许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小徒弟，笑道，“声谷说的没错，日月教以往的确是在光明正大的行恶，如今，也算不得多好，却也大有改进，为师觉得，有龙小友在，日月教往后，会慢慢变好。”
“师父就如何信任那个龙蓬。”
张三丰点了点头，“龙小友这个人，为师见过数词，亦是知晓他的作风，为人虽邪气了些，可绝非嗜杀之人。”
闻言，一众弟子却是不好在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希望这一切如师父所言吧。
张三丰停顿了一下，神情惆怅，缓缓道，“当初，为师百岁大寿没有出手救下无忌父母，你们是不是觉得为师太过无情？”
“弟子不敢。”
张三丰摇摇头，负手而立，“为师知道，你们虽然不说，心里却还是有怨言的可是。”
众弟子低下了头，依旧说着不好。
“唉……”
张三丰叹了一口气，“当初翠山媳妇，杀了龙门镖局百余口人，为师虽不在意，可这业债是要还的。
所以，武林各派上门前来逼问，为师没有出手，也不能出手。”
“但……翠山…翠山毕竟我由为师一手养大的，为师又如何忍得看他被逼死？”
俞莲舟抬起头问道，“所以，师父就让东方不败出手，假意夺取屠龙刀，实则为保下五弟性命？”
众人眼底闪过一次震惊，齐声问道，“师父，这可是真的？”
张三丰缓缓点了点头，感叹道，“东方教主天纵奇才，竟是天生的天人之体，那几日化名东方月，在后山向为师请教何为天人之道。
在那件事发生后，为师厚颜请的东方教主出手，之后的事，你们也就知道了……”
当初。
东方不败神功未成，自是敌不过六大派联手围攻，只得遗憾退走。
众人沉默了，他们原先以为东方不败是为了屠龙刀，或者是为了殷素素，毕竟事后，日月教和天鹰教还亲密了好一阵。
却是没想到，是自己师父请东方不败出的手。
“莫不是因为这个人情，师父您才愿意联合日月教的？”
“自然不是。”
张三丰摇摇头，“东方教主在伤好之后，醉心武学，教中事物并非她在管，为师那时，也没有联手的心思。”
“至于，究竟何时起的想法，为师先前已说，也就不在复述了，不过为师主要目的，还是想要与日月教联手抗元。”
众人皆是一惊。
“这……师父，如今赵宋朝廷怕也撑不了几年了，我们这时如何抗元？”
“是啊师父，江湖门派的力量，与朝廷相比较，终究是太过孱弱了。”
……
“有句话叫，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赵宋朝廷早已烂到骨头根里了，已经无药可救了。”
宋远桥震惊不已，着实没想到自己师傅一大把年纪了，还有如此雄心壮志。
“这……师父，您的意思是……”
张三丰摇摇头，望着窗外的万里苍穹，感叹道：
“我等七尺之躯生于世，总要为天下苍生献上一份绵薄之力，才不枉来人间走上一趟。”
众人沉默片刻。
眼睛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只觉胸膛有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冲。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虽死不悔。
他们这些年也杀过不少作威作福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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