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旱魃
跟我爷爷有关？
我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把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到了老四的身上，仔细听他讲。
据老四说。爷爷在大概只有十五岁的时候，就因为给人解梦，而小有名气了。
那时候，他独自一人出去闯荡天下，游历四方。
恰好那一年，爷爷来到了一个叫凤来村的地方。
到了这里后，一看，这里的地表非常干旱，田地都裂开了。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里已经整整一年没有下过雨了。而且，经常都是大太阳，哪怕是冬天，也不例外，气候非常怪异。
如果只是田地干旱的话，那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连村里人打的水井，也接近枯竭了。
所以，别说用井水浇灌田地，甚至连正常饮水，都成了问题。
由于田地干旱，收成非常差，导致家家户户都吃不饱。一年下来，村里饿死了好些人。
为了活下去，年轻力壮的，已经开始往外逃了。逃不动的，或者是还不想逃，想再看看情况的，就留了下来，期待奇迹出现。
正说着呢，忽然有个老大爷叹气了起来，说道：“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就该相信田疯子说的那个梦。”
爷爷很好奇，就问这个老大爷，这田疯子是什么人？他到底说了个什么梦？
老大爷回答说：“我们村有个疯子，姓田。去年的时候，这个田疯子说，他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挑着桶，在池子里挑水。”
“这池子非常宽广，而且水是清澈透明的，都把天给照进去了。那个人一桶接一桶地挑，完全不知道累这个字。他的桶看着不是很大，但一挑水舀起来后，都能看到池子的水位，下降了一些。”
“就这么挑着，不知道挑了多久，这个池子的水，渐渐地就没有了。然后，池子底露了出来，是泥。之后，因为水没了，泥也就干了，变成了一块一块的。”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也在暗暗分析，这个梦境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个梦是一个疯子做的。但是，梦境的真实和寓意，和人是不是疯子，其实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虽然我暂时还不懂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应该和凤来村的干旱应该很有关系。
于是，我就问老四，之后呢？
老四继续讲。
当时爷爷跟我问的一样，也是问那个老大爷，后来呢？
不过，他还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田疯子有没有说，梦里边的那个人，把水挑到哪儿去了？
老大爷说：“他说了的。”
“哪儿？”
“田里。”
“哪儿的田里？”
“这个田疯子没有说。”老大爷皱起了眉头，像是在回忆似的，然后继续说。“田疯子当时傻呵呵地说，田里有水了，好多水，里面还有鱼。”
听到这个，爷爷沉默了下来。
讲到这里的时候，老四也停顿了下来，然后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故意给我时间思考，看我能不能想出些什么。
哼，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考我。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兴趣。
不过，我不想轻易地输给爷爷。虽然他现在的成就和本事肯定比我强出百倍。但是，我不想输给他十五岁的时候。
“如果我是爷爷的话，我就会问，那个田疯子叫什么名字。”
“我觉得，你有追得上方恒的潜质。”老四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等仔细一想，他这么说的深层意思是——我猜对了！
“你说的没有错。当时方恒就是这么问的。”
“那结果呢？”我马上问，心里很激动。
“那个田疯子，名叫田有水。”
好土的名字。
不过，几十年前的人，名字普遍都很土。尤其是那些没有文化的偏远山村，更是土得没底线。
但正是这个很土的名字，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看来，凤来村的干旱，果然和这个田疯子有关。”
“那你说说？”
还想考我？
但我会怕你？
你以为我这些年在爷爷的身边是白过的吗？
我马上自信满满地解释说：“那个池子，清澈透明，把天都给照进去了。寓意是，那池水是在天上。而那个人在挑水的时候，虽然是从池子里舀水，但其实就是等于从天上挑水。”
“从天上挑水，这是什么意思呢？天上的水，只有一种，那就是雨水。所以，从天上挑水，就是把在挑雨水。”
“他一直把天上的水挑干，就等于是把雨水给挑干了。所以，凤来村在未来的一年都没有下雨，地里干旱，颗粒无收。”
老四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明确地表示，我这个分析到底是不是对的。
不过，他却问我，从哪儿可以看出来凤来村的干旱，是和田疯子有关的？
我继续解释说：“本来我都在想。这个挑干凤来村一年雨水的人，到底是谁，谁有那么大的本事。但我突然想起来，刚刚你复述那个老大爷的话，让我顿时茅塞顿开。”
“那个老大爷当时叹了口气，说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就该相信田疯子说的那个梦。也就是说，把水挑干的人，和田疯子有关。”
“所以，我就做了个大胆的猜测——凤来村的水，应该是田疯子挑的。于是，我就问你，田疯子叫什么。你说，田疯子叫田有水。他把水挑到自家家，所以就成了田有水。由此，我立刻判断出，凤来村的水，就是田疯子挑干的。”
“何以见得？”老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语速明显加快了。“要知道，那个田疯子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山野村民而已。他非但没什么文化，甚至连字都不认识。而且还是疯疯癫癫的，根本没有任何大本事。”
“他活着的时候，不需要大的本事。只要死了后，有本事就行。因为，那些水不是他活着的时候挑的。而是他死了之后，挑干的。”
“什么意思？”
“你活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民间有一个关于旱魃的传说。”我继续解释。“传说，旱魃是能引起旱灾的怪物。而变成旱魃的死人，尸体是不会腐烂的。而且，他的坟头上不会长草，但会渗水。这是因为，旱魃鬼会在晚上的时候，往自家挑水。而旱魃的家，就是坟。”
“传说，只有把旱魃烧了，破了他的法，让他把雨水还回来，天才会下雨。但是，也有些地方是，遇到旱灾了，就跑去挖掘新墓葬。将里面的尸体弄残，这种做法叫打旱骨桩。其目的，也是为了消灭旱魃，求得下雨。”
老四笑了笑，说道：“你这小子懂得还真不少。”
“这么说，我猜对了？”
“没错。你刚才说的，和你爷爷十五岁的时候做出的判断，几乎一样。”接着，老四继续说。“不过，事情的结局，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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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把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到了老四的身上，仔细听他讲。
据老四说。爷爷在大概只有十五岁的时候，就因为给人解梦，而小有名气了。
那时候，他独自一人出去闯荡天下，游历四方。
恰好那一年，爷爷来到了一个叫凤来村的地方。
到了这里后，一看，这里的地表非常干旱，田地都裂开了。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里已经整整一年没有下过雨了。而且，经常都是大太阳，哪怕是冬天，也不例外，气候非常怪异。
如果只是田地干旱的话，那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连村里人打的水井，也接近枯竭了。
所以，别说用井水浇灌田地，甚至连正常饮水，都成了问题。
由于田地干旱，收成非常差，导致家家户户都吃不饱。一年下来，村里饿死了好些人。
为了活下去，年轻力壮的，已经开始往外逃了。逃不动的，或者是还不想逃，想再看看情况的，就留了下来，期待奇迹出现。
正说着呢，忽然有个老大爷叹气了起来，说道：“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就该相信田疯子说的那个梦。”
爷爷很好奇，就问这个老大爷，这田疯子是什么人？他到底说了个什么梦？
老大爷回答说：“我们村有个疯子，姓田。去年的时候，这个田疯子说，他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挑着桶，在池子里挑水。”
“这池子非常宽广，而且水是清澈透明的，都把天给照进去了。那个人一桶接一桶地挑，完全不知道累这个字。他的桶看着不是很大，但一挑水舀起来后，都能看到池子的水位，下降了一些。”
“就这么挑着，不知道挑了多久，这个池子的水，渐渐地就没有了。然后，池子底露了出来，是泥。之后，因为水没了，泥也就干了，变成了一块一块的。”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也在暗暗分析，这个梦境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个梦是一个疯子做的。但是，梦境的真实和寓意，和人是不是疯子，其实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虽然我暂时还不懂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应该和凤来村的干旱应该很有关系。
于是，我就问老四，之后呢？
老四继续讲。
当时爷爷跟我问的一样，也是问那个老大爷，后来呢？
不过，他还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田疯子有没有说，梦里边的那个人，把水挑到哪儿去了？
老大爷说：“他说了的。”
“哪儿？”
“田里。”
“哪儿的田里？”
“这个田疯子没有说。”老大爷皱起了眉头，像是在回忆似的，然后继续说。“田疯子当时傻呵呵地说，田里有水了，好多水，里面还有鱼。”
听到这个，爷爷沉默了下来。
讲到这里的时候，老四也停顿了下来，然后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故意给我时间思考，看我能不能想出些什么。
哼，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考我。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兴趣。
不过，我不想轻易地输给爷爷。虽然他现在的成就和本事肯定比我强出百倍。但是，我不想输给他十五岁的时候。
“如果我是爷爷的话，我就会问，那个田疯子叫什么名字。”
“我觉得，你有追得上方恒的潜质。”老四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等仔细一想，他这么说的深层意思是——我猜对了！
“你说的没有错。当时方恒就是这么问的。”
“那结果呢？”我马上问，心里很激动。
“那个田疯子，名叫田有水。”
好土的名字。
不过，几十年前的人，名字普遍都很土。尤其是那些没有文化的偏远山村，更是土得没底线。
但正是这个很土的名字，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看来，凤来村的干旱，果然和这个田疯子有关。”
“那你说说？”
还想考我？
但我会怕你？
你以为我这些年在爷爷的身边是白过的吗？
我马上自信满满地解释说：“那个池子，清澈透明，把天都给照进去了。寓意是，那池水是在天上。而那个人在挑水的时候，虽然是从池子里舀水，但其实就是等于从天上挑水。”
“从天上挑水，这是什么意思呢？天上的水，只有一种，那就是雨水。所以，从天上挑水，就是把在挑雨水。”
“他一直把天上的水挑干，就等于是把雨水给挑干了。所以，凤来村在未来的一年都没有下雨，地里干旱，颗粒无收。”
老四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明确地表示，我这个分析到底是不是对的。
不过，他却问我，从哪儿可以看出来凤来村的干旱，是和田疯子有关的？
我继续解释说：“本来我都在想。这个挑干凤来村一年雨水的人，到底是谁，谁有那么大的本事。但我突然想起来，刚刚你复述那个老大爷的话，让我顿时茅塞顿开。”
“那个老大爷当时叹了口气，说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就该相信田疯子说的那个梦。也就是说，把水挑干的人，和田疯子有关。”
“所以，我就做了个大胆的猜测——凤来村的水，应该是田疯子挑的。于是，我就问你，田疯子叫什么。你说，田疯子叫田有水。他把水挑到自家家，所以就成了田有水。由此，我立刻判断出，凤来村的水，就是田疯子挑干的。”
“何以见得？”老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语速明显加快了。“要知道，那个田疯子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山野村民而已。他非但没什么文化，甚至连字都不认识。而且还是疯疯癫癫的，根本没有任何大本事。”
“他活着的时候，不需要大的本事。只要死了后，有本事就行。因为，那些水不是他活着的时候挑的。而是他死了之后，挑干的。”
“什么意思？”
“你活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民间有一个关于旱魃的传说。”我继续解释。“传说，旱魃是能引起旱灾的怪物。而变成旱魃的死人，尸体是不会腐烂的。而且，他的坟头上不会长草，但会渗水。这是因为，旱魃鬼会在晚上的时候，往自家挑水。而旱魃的家，就是坟。”
“传说，只有把旱魃烧了，破了他的法，让他把雨水还回来，天才会下雨。但是，也有些地方是，遇到旱灾了，就跑去挖掘新墓葬。将里面的尸体弄残，这种做法叫打旱骨桩。其目的，也是为了消灭旱魃，求得下雨。”
老四笑了笑，说道：“你这小子懂得还真不少。”
“这么说，我猜对了？”
“没错。你刚才说的，和你爷爷十五岁的时候做出的判断，几乎一样。”接着，老四继续说。“不过，事情的结局，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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