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本官闹了大理寺
东宫文德殿。
容福从方家宅院回来，一路小碎步回来复命。
太子宗云晔坐在桌案后抬眸而问：“药送去了？”
“送去了。”
“方大人如何了？”
容福一脸堆笑：“殿下这回可以放心了，方大人醒了！”
“醒了？”宗云晔搁笔起身，绕出桌案，负手来回在殿内走了两圈，“孤就说要亲自去的，都是这些政事压得孤透不过气。”
容福笑道：“殿下不必心急，奴婢去的时候方大人刚醒，整个人还恍惚着。等方大人调养好身子，有了精神，殿下再去不迟。”
容福一顿又想起一事：“殿下，奴婢从方大人房中出来时遇上了誉王世子。”
“他？”宗云晔面色一沉，“他倒是殷勤得很嘛。”
“是啊，都说誉王府与川蜀方家因婚约之事闹得不愉快，如今看来传言有虚啊。”
宗云晔笑了笑：“虚不虚不能只看一方。嘘寒问暖，这落花有意，可流水未必有情啊。”
宗云晔坐回桌案后，捻了捻笔杆，心道：如果单纯是同袍之情自是无可非议，可就怕……
翌日，太子下朝而归，刚步入华仪殿，小内侍成吉便追着跑了进来。
“殿下，大理寺来人，说有要事禀报。”
“大理寺？这么早。”宗云晔不认为案件这么快就有进展，微微颔首，“带人进来吧。”
成吉去了一会儿带进来一个官员，那官员躬身低头，快步走至太子面前，双膝一跪，拜道：“微臣参见太子千岁。”
“起来说话吧。”宗云晔端坐于紫檀座椅中，淡淡开口。
那官员起身，开门见山：“殿下，季少卿派臣来向太子禀报要事——方大人来大理寺要人了。”
宗云晔一怔：“要人？”
“是啊，方大人要见肖五莲。可咱们没人啊……”那官员一脸愁苦相，眼巴巴地望着太子宗云晔。
宗云晔眉心微起：“季少卿如何应对？”
那官员连连叹气：“季少卿请方大人先回家中休息，随后给他交待，可，唉……方大人哪里肯听。方大人……他、他嘴利善言，臣等皆不是他对手啊。”
宗云晔眉心深锁：“照实说，不必隐晦。”
那官员见太子脸上并无偏袒之色，直接道：“方大人赖在大理寺不走了，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肖五莲他就吃住在大理寺。还说，大昭国官员应该有高尚信仰，别、别搞些见不得人的黑暗操作。”
“还有吗？”宗云晔不认为方洛说得这么好听。
那官员不打算委婉了，道：“还有就是，说臣等官话满嘴不接地气，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殿下，这报纸为何物？”
容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宗云晔捏了捏眉心，十分同情季子彦的处境，方洛赖起皮来当真是无人能敌。
“殿下，臣等该怎么办，请您明示。”那官员双手一拱。
宗云晔看向容福。
容福心一惊，生怕太子让他去传话，传话这差事说好无功，说差一字两头不得好。他低下头，赶紧道：“殿下，方大人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此事非得您亲自出马才行。”
那官员附和：“请殿下说服方大人，不要再闹了……”
宗云晔长长一叹：“也罢，孤这就随你去一趟大理寺。”
大理寺官署。
方洛坐在客椅中，腰身笔直，冷艳中自有一股凌厉之气。
方小午有了方洛撑腰，站在其身侧扬眉立目，丝毫不惧大理寺众人的官威。
季子彦实在为难，太子对方衍的宠信有目共睹，他既想投东宫，自然不能得罪了这位方大人。
方洛行事不着套路，能作会闹，可他偏偏压又压不得，哄又哄不住，真真是招架不住了。
方洛瞟了一眼主位上坐着的季子彦，冷声道：“季少卿，您有时间耗在这儿，还不如去研究下怎么破案。刺客尚在外，您跟我这儿周旋个什么劲。”
“方大人，您刚才所述的刺杀现场情况本官已着人记录下来，我等定会全力破案，找出真凶，为方大人雪恨。”
方洛听着这些刺耳的官话，不耐烦道：“破案之事，我不懂，我现在就要见人！季大人，都过这么久了，我就不明白您在等什么？到底让不让我见？”
季子彦躲过方洛的眼刀，笑了笑：“快了，快了，再等等，再等一会儿，方大人请喝茶。”
“茶过三盏了，季大人是怕午饭管不起？给下官来个水饱？”方洛轻笑一声，“若是不想管饭，那就早早让下官将我家车夫尸身带回去。”
季子彦苦不堪言，拿起茶碗不停地喝着茶，只盼派出的人赶紧回来。
“太子殿下到——”一声高唱传入官署。
季子彦腾地站起身，如释重负，急忙跑出门迎驾。
方洛登时明白了：“好你个季子彦，原来你等的是这个。”他咬了咬嘴唇，跟着踏出了门，准备迎驾。
宗云晔着一袭云龙直身步入院中，长身玉立于一众红绿官服中，透出遗世独立清澹之姿。
方洛正要行叩拜礼，却听太子淡淡道：“方衍，过来。”
方洛闻言，挺起腰身，穿过跪拜的众人走到宗云晔跟前，抬头问：“殿下，您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休得胡言，哪里来的猴子。”太子宗云晔打量遍方洛，声音温和，没有一点怒意，“你大病初愈，不用跪了。”
众人头不抬，身不动，心思乱转，共同发出一个心声：知道方衍受太子青睐，可不知竟受宠到这般，如此讲话，太子都不生气，哎呀呀，这位方大人可真是太有本事啦。
“都平身吧。”宗云晔冲地下一众人说完，转向季子彦和方洛道：“季少卿、方学士随孤进来。”
此言再明显不过，除了季子彦和方洛外其他人等都不能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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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福从方家宅院回来，一路小碎步回来复命。
太子宗云晔坐在桌案后抬眸而问：“药送去了？”
“送去了。”
“方大人如何了？”
容福一脸堆笑：“殿下这回可以放心了，方大人醒了！”
“醒了？”宗云晔搁笔起身，绕出桌案，负手来回在殿内走了两圈，“孤就说要亲自去的，都是这些政事压得孤透不过气。”
容福笑道：“殿下不必心急，奴婢去的时候方大人刚醒，整个人还恍惚着。等方大人调养好身子，有了精神，殿下再去不迟。”
容福一顿又想起一事：“殿下，奴婢从方大人房中出来时遇上了誉王世子。”
“他？”宗云晔面色一沉，“他倒是殷勤得很嘛。”
“是啊，都说誉王府与川蜀方家因婚约之事闹得不愉快，如今看来传言有虚啊。”
宗云晔笑了笑：“虚不虚不能只看一方。嘘寒问暖，这落花有意，可流水未必有情啊。”
宗云晔坐回桌案后，捻了捻笔杆，心道：如果单纯是同袍之情自是无可非议，可就怕……
翌日，太子下朝而归，刚步入华仪殿，小内侍成吉便追着跑了进来。
“殿下，大理寺来人，说有要事禀报。”
“大理寺？这么早。”宗云晔不认为案件这么快就有进展，微微颔首，“带人进来吧。”
成吉去了一会儿带进来一个官员，那官员躬身低头，快步走至太子面前，双膝一跪，拜道：“微臣参见太子千岁。”
“起来说话吧。”宗云晔端坐于紫檀座椅中，淡淡开口。
那官员起身，开门见山：“殿下，季少卿派臣来向太子禀报要事——方大人来大理寺要人了。”
宗云晔一怔：“要人？”
“是啊，方大人要见肖五莲。可咱们没人啊……”那官员一脸愁苦相，眼巴巴地望着太子宗云晔。
宗云晔眉心微起：“季少卿如何应对？”
那官员连连叹气：“季少卿请方大人先回家中休息，随后给他交待，可，唉……方大人哪里肯听。方大人……他、他嘴利善言，臣等皆不是他对手啊。”
宗云晔眉心深锁：“照实说，不必隐晦。”
那官员见太子脸上并无偏袒之色，直接道：“方大人赖在大理寺不走了，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肖五莲他就吃住在大理寺。还说，大昭国官员应该有高尚信仰，别、别搞些见不得人的黑暗操作。”
“还有吗？”宗云晔不认为方洛说得这么好听。
那官员不打算委婉了，道：“还有就是，说臣等官话满嘴不接地气，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殿下，这报纸为何物？”
容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宗云晔捏了捏眉心，十分同情季子彦的处境，方洛赖起皮来当真是无人能敌。
“殿下，臣等该怎么办，请您明示。”那官员双手一拱。
宗云晔看向容福。
容福心一惊，生怕太子让他去传话，传话这差事说好无功，说差一字两头不得好。他低下头，赶紧道：“殿下，方大人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此事非得您亲自出马才行。”
那官员附和：“请殿下说服方大人，不要再闹了……”
宗云晔长长一叹：“也罢，孤这就随你去一趟大理寺。”
大理寺官署。
方洛坐在客椅中，腰身笔直，冷艳中自有一股凌厉之气。
方小午有了方洛撑腰，站在其身侧扬眉立目，丝毫不惧大理寺众人的官威。
季子彦实在为难，太子对方衍的宠信有目共睹，他既想投东宫，自然不能得罪了这位方大人。
方洛行事不着套路，能作会闹，可他偏偏压又压不得，哄又哄不住，真真是招架不住了。
方洛瞟了一眼主位上坐着的季子彦，冷声道：“季少卿，您有时间耗在这儿，还不如去研究下怎么破案。刺客尚在外，您跟我这儿周旋个什么劲。”
“方大人，您刚才所述的刺杀现场情况本官已着人记录下来，我等定会全力破案，找出真凶，为方大人雪恨。”
方洛听着这些刺耳的官话，不耐烦道：“破案之事，我不懂，我现在就要见人！季大人，都过这么久了，我就不明白您在等什么？到底让不让我见？”
季子彦躲过方洛的眼刀，笑了笑：“快了，快了，再等等，再等一会儿，方大人请喝茶。”
“茶过三盏了，季大人是怕午饭管不起？给下官来个水饱？”方洛轻笑一声，“若是不想管饭，那就早早让下官将我家车夫尸身带回去。”
季子彦苦不堪言，拿起茶碗不停地喝着茶，只盼派出的人赶紧回来。
“太子殿下到——”一声高唱传入官署。
季子彦腾地站起身，如释重负，急忙跑出门迎驾。
方洛登时明白了：“好你个季子彦，原来你等的是这个。”他咬了咬嘴唇，跟着踏出了门，准备迎驾。
宗云晔着一袭云龙直身步入院中，长身玉立于一众红绿官服中，透出遗世独立清澹之姿。
方洛正要行叩拜礼，却听太子淡淡道：“方衍，过来。”
方洛闻言，挺起腰身，穿过跪拜的众人走到宗云晔跟前，抬头问：“殿下，您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休得胡言，哪里来的猴子。”太子宗云晔打量遍方洛，声音温和，没有一点怒意，“你大病初愈，不用跪了。”
众人头不抬，身不动，心思乱转，共同发出一个心声：知道方衍受太子青睐，可不知竟受宠到这般，如此讲话，太子都不生气，哎呀呀，这位方大人可真是太有本事啦。
“都平身吧。”宗云晔冲地下一众人说完，转向季子彦和方洛道：“季少卿、方学士随孤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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