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民族大义_百年官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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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民族大义

  “哎吆,老对手来了,还想坐一会,滚,滚。”谢文亨眼珠子一转,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老夫子白了他一眼:“老谢,全城的老板,我就觉得你有眼光,没想到是个软蛋,老夫就不明白了,打了这么多回交道了,你怎么能活下来的呢!”

  等他果断地走到门外了,谢文亨才叫谢周全把他叫了回来。

  一沓子食谱,外加一些外语的资料,就成了老夫子的投名状。

  同时,他提供的消息包括郑礼信暗自勾结高丽国反叛诗人,以及和土匪同流合污的证据。

  和土匪沆瀣一气的事,无需过多证据,他把李信和鲁达的事一说,光是这俩人在臻味居住了一夜,受到了郑礼信的款待,完全就能把罪行坐实了。

  老夫子口气很大,条件叫谢文亨瞪大了眼睛。

  他直言事成之后,要做臻味居大股东,兼管日常经营,再拿一份高薪。

  另外,他还盯上了鲍惠芸。

  说干掉了郑礼信,娶鲍惠芸不合适,既然她愿意为郑礼信守寡,就叫她待在臻味居,当个女掌柜的。

  诸葛良佐沉闷压抑的心情终于要宣泄了。

  按照他的想法,这样可以整天看着愁眉苦脸、赏心悦目的鲍惠芸,自己随时能调戏满足一下。

  这边发生的事,郑礼信丝毫没察觉。

  中午的时候,他忙着照顾生意,没忘了亲自做了几道拿手的大菜,叫二狗给安义山送去,转告安诗人,在这里好好养着。

  安义山身形消瘦,看样平日里吃饭都困难,既然和人家认识了,在很多想法上志同道合,理应好好照顾着。

  这天晚上,当地一处豪宅里,外面厢房里满是异国武士在酗酒喧嚣,尤里科夫舒服地躺在沙发里,脚放在了沙发上。

  茶几放着几张阿廖莎选美的照片,他时而拿起来左右欣赏下,脑子里幻想着这个选美花魁从照片上,走了出来,投入怀中。

  这个阅女无数的家伙,自从接触了阿廖莎之后,不知不觉中做作了病了,朝思暮想就是这个女人。

  因为阿廖莎,他和姐夫霍尔瓦不知道翻了多少回脸了。

  前几天去郑礼信丧礼上大闹,眼看着就要把臻味居踏平占为己有了,没想到阿廖莎竟然带着霍尔瓦的白毛亲兵队来了。

  早上他就发出话去了,近期就要拿了阿廖莎,把她当成金丝雀圈养。

  当时,阿廖莎也是被逼无奈,靠着自己父亲曾经提拔了霍尔瓦局长,威逼之下,才借走的白毛亲兵队。

  这不,赶上日本的伊藤鬼子要来谈判、会晤,霍尔瓦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来,就硬着头皮和他商量事了。

  对于这个飞扬跋扈的小九子,他早先还能控制的死死的,没想到人家暗中加入了法西党,有日本领事馆的山野小雄罩着,不确人不缺钱,早就不把他这个局长放在眼里了。

  他俩正因为是不是抓郑礼信争吵呢,谢文亨就来了。

  老谢把尤里科夫叫到单独的房间,把一沓子材料放在对方跟前,悄声汇报说:“勾结土匪,预谋破坏日本贵宾来访,我的老弟啊,你可是法西党副党魁,这事你要是不干,只怕黑衫帮的山野村南就高兴了……”

  等尤里科夫回来的时候,他把一沓子材料摔在了霍尔瓦跟前,气焰嚣张地骂道:“老家伙,这事查清了之后,把郑礼信关进大牢,阿廖莎就是我的女人了,要是耽误了本人的事,你给我小心点。”

  霍尔瓦作为铁路局一局之长,军政权力都握在手里,自然不会轻易就范,无奈尤里科夫野心膨胀,又成了法西党的头头,后来只能退而求其次,答应可以抓郑礼信,道台府那边他应付,尽量别动了阿廖莎。

  作为世代军人,霍尔瓦在某些事上还算有良心,回来之后shan意地提醒阿廖莎,暗示她少接近郑礼信。

  老夫子回来的时候,穿着一身崭新的袍子,里面是貂皮做的,时尚暖和,进了门,他看了眼郑礼信,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小莺在旁边看着,不由想到了什么事,就把拽到了房间里。

  “夫子,你怎么这么对待东家,他是东家,你俩还是患难的兄弟,咱得守规矩啊。”小莺把他让着坐下了,用未婚妻的口气柔声地劝着。

  不管千金小姐还是普通姑娘,都得讲个三从四德,他已经和小莺独处过了,还抱了她,小莺在日常上自然和他亲近了些。

  “莺儿,怎么?我这一身衣服就是不敬着他了?时势造英雄,英雄生于乱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诸葛后人就不能东山再起……”老夫子翘着二郎腿,先来了一通神神叨叨的理论。

  他直言不讳地说了当前的形势,郑礼信犯了不少大事,要不是他各方疏通,估计早就进去了。

  不光如此,他说目前自己这个二东家也是暂时的,等郑小九熬不住了,位置就得让给自己。

  “耐心等着吧,到时候给你个二夫人没问题,好好伺候着我,咱出入有汽车,丫鬟仆人一大群。”老夫子脸色阴沉地说着。

  小莺从房间里出来,老远就看到了鲍惠芸。

  土匪绑架的事过去很长时间了,鲍惠芸心情一直没见好,生怕郑礼信哪天再招惹了权贵人物。

  他一个厨家,这几年就和谢文亨、尤里科夫、山野村南这些权势滔天的人物闹别扭了。她能不担心嘛。

  小莺回头看看关上了门的房间,把她请到了她和郑礼信的卧房里,先是脸色难堪,后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声音发颤地说:“小姐,快叫姑爷出去躲躲吧,可能要出事了。”

  她把诸葛良佐的话说了一遍,鲍惠芸脑子好使,从头到尾分析了会,少夫人做出了超常的决定:去找阿廖莎。

  郑礼信出事是因为救阿廖莎,再加上好几回救过阿廖莎,现在大难临头了,就不信她能见死不救。

  阿廖莎是出了名的美女,无论长相还是身材上,鲍惠芸都比人家差了一大截,何况她还是当选出来的花魁。

  小莺及时地提醒了小姐,可得防着点,别弄得事没办成,还把丈夫拱手让给了人家。

  女人天生爱吃醋,谁都明白这一点。

  相互打了电话,鲍惠芸报了姓名,俩人晚上的时候就如约见面了。

  走进了马尔斯茶食店,虽然有思想准备,鲍惠芸在包房门口迎面看到她时,心里还是酸酸的:阿廖莎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长长的脖颈,身材凹凸有致,明朗的五官,深情的眸子,露出的长腿套在siwa里,别说男人了,就连她这个大家闺秀,徒然也心动起来。

  两人对视的时候,她不由地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才把几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犹豫地说:“你,你能帮他吗?”

  “他应该就是我的,我相信上帝,也相信缘分,你如果出让郑先生,我可以付出一切。”阿廖莎不亏是才貌双全的花魁,一上来就chiluo裸地说了观点,毫不掩饰。

  她俩围绕着郑礼信开始了艰难的谈判,鲍惠芸后来豁出去了,说只要保住了郑礼信的身家性命,自己可以退出。

  不过,这话一说出口,马上就脸红地纠正了,她想起了郑礼信的样子,这种事就算自己定了,那个主意正的家伙未必同意呢。

  于是,又改了口。

  阿廖莎眼见她铁了心了,反倒是大度起来了,坦言自己愿意成为郑礼信的情人,就算没有婚姻关系,一样可以浪漫地在一起。

  等到了最后,银票又给了鲍惠芸,双方似乎什么都没谈妥。

  回去的路上,凉风习习,叫人觉得舒畅无比,不过鲍惠芸心里压抑,一直担心着尤里科夫等人动手,心情始终好不起来。

  看样,她想请阿廖莎出面疏通铁路局那边这事是不成了,那么只能劝着郑礼信去鲍家,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躲躲,哪怕去郊区村子里采购食材都行。

  在她软破硬泡下,不明就里的郑礼信真就去了百泉谷屯子,在那里待了两天,游山玩水,和程村长他们叙旧情,研究怎么生产出更多的高质量鸡鸭鹅。

  这里面,鲍惠芸私下里叫刘大锤给程村长捎了信,叫他务必多留几天。

  郑礼信待了两天就惦记着要回去看鞋匠叔,说走就走,直奔市里回来了。

  当天下午,他们到了市里,眼见大街小巷似乎变了模样,干净了很多,路上频频看到了成队成队的军警。

  不少报童在大街上举着报纸售卖,说是今天有大新闻,非常火爆的消息。

  刘大锤卖了一份,看了几眼就递给东家了。

  这份号外显耀的位置上写着热烈欢迎前大韩国统监伊藤莅临哈尔滨的消息。

  这伊藤老鬼子,郑礼信以前读书看报知道些,不过不是很清楚他的背景,至于这回到哈尔滨来,给人的感觉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决定去一趟松江晚报,看看老朋友褚总编怎么说。

  无论是他身上新闻多,还是其他原因,褚总编从他身上没少赚钱,加上郑礼信从土匪窝里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又是个新闻点。

  褚总编热情接待,当说起了这个伊藤之后,褚总编一脸的伤感,担心地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说:“本人最遗憾的就是这事,日本人要来,本报理应发生呼吁政府呼吁民众奋期啊,

  什么法西党黑衫帮都找上门来了,就差刀夹在脖子上了……”

  松江晚报在他的主持下,经常针砭时弊,观点犀利,“贵宾”要来,各家势力都盯上他们了,光是特务就来了好几拨了。

  遗憾之余,他从座椅下掏出一沓子资料,慢慢翻看着,声音凝重地说:“1894年开始,他四度出任日本首相,发动了甲午战争,侵占我宝岛和澎湖列岛,后来的日俄战争也是他干的,把大连变成了日租地,使大连与长春的铁路划归他们国家……”

  这家伙说得义愤填膺,口若悬河的,看样知道的很多,郑礼信已经拍案而起:“一个强盗成性的老鬼子,人人应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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