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镜鬼05
送走护士后，白唐转过头看向大张着嘴的孙世超。
孙世超半天才咂摸出点味来，看白唐的眼神也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早晨起我的信息就没断过，都是打听任哥的，”他摇晃着脑袋，“这也太邪门了！就好像前二十年都没有的桃花运全在一夜之间来了！”
想起白唐进门开口提的问题，孙世超浑身一震，瞬间想通了什么，脸色不禁有些发白：“难道是前些天玩的那个游戏？”
他抬起头，惶然看向白唐。
白唐没有否认，只道：“一旦愿望实现，作为交换……”他停住话头，意有所指地瞟向躺在病床上的任咏。
读懂白唐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孙世超心底发寒，但他还是说：“这都是无稽之谈！世上怎么可能会有……”
他舌尖把那个字眼滚了一转，最后还是忌惮地咽了下去。
白唐看他强撑的模样，心知他已经信了七八分。
还有些话白唐并没有说出口，镜鬼游戏成功每个环节都不可或缺，扮作任咏的镜鬼曾说准备好的红颜料变成了血，姑且当它所说为真，那在道具上做手脚的人又会是谁呢？
在真相尚未明晓之前，他不会贸然试探。
或许是他沉默太久，孙世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一点点被击溃，心乱之下他无暇思考为何白唐知晓这么多事，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任咏已经昏迷足有十个小时，现在还能勉强瞒过去，可如果一直不醒，那后果……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日光偏移，云翳笼罩，室内的光线黯淡下来，他听见眼前人平静的声音：
“把镜鬼送走。”
送镜鬼这件事，说难也不难，但若说简单也不简单。
简单在步骤不算繁琐，只需要让请仙之人在午夜时分闭上双眼，默念三声“镜仙镜仙请离开”，并用鲜血在镜面上画一个圆就可以了。
可偏偏这事就难在任咏还昏迷着。
用白唐的话来说，镜鬼这是做媒做上瘾了，想要趁着被送走前赶紧牵线搭桥，好拘了任咏的魂。
孙世超只当白唐开了个玩笑，半扯起嘴角勉强附和几声便沉寂下去。
m城的冬日向来暗沉得早，刚过七点，路灯就陆陆续续亮了起来。
任咏住在四楼的单人间病房，窗外恰好能看到一颗常青的柏树，微弱的白炽灯光散落在深色的叶间，像是被吞噬进去一样，黑黢黢看不真切，显得格外阴沉而幽冷。
医院伙食不算好，白唐虽不怎么挑食，但潦草扒几口后就失去兴趣了。他将一次性竹筷随意插进塑料饭盒中，打算等一会儿再拿出去丢。
他斜眼看向心不在焉往嘴里刨饭的孙世超，此时的他双目放空，右手正机械地将筷子塞进嘴里。
“咳咳咳咳！”
不小心忘了吞咽，被呛到眼泪飙飞的孙世超一边捂着嘴，一边手忙脚乱地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餐巾纸。
等到一切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才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瘫回自己的椅子。
白唐心知他有些坐立不安，也没拆穿，只淡淡说：“刚好，你先出去把垃圾扔了吧。”
“哦，哦。”孙世超愣愣应了声，将吃剩的残羹简单收拾一下，便提着东西往门口走。
临出门前，他望了眼隔壁床的老大爷，此时他正似醒非醒地耷拉着眼皮，苍老松垮的脸皮挂不住肉，往下垂着，看上去虚弱而疲惫。
一下午都没有子女来探望，真可怜。
他这么想着，轻轻带上了门。
一层楼只有走廊拐角有放食物残渣的垃圾桶，孙世超趿拉着鞋子往暗处走去，周遭只有“安全出口”四个小字发着绿幽幽的光，这让他有些胆怯。
好不容易倒完垃圾，他长舒一口气准备回房时，却猛然愣住。
“请问，”他拉住旁边推着小推车的护士，颤巍巍地指着空荡荡的雪白墙壁：
“这里的414号病房呢？”
距离午夜时分还早，可窗外夜色已经浓稠得能滴下墨，白唐眺望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慢悠悠地撤回视线。
就倒个垃圾，孙世超未免也出去太长时间了吧。
难不成临阵逃脱了？
正想着，白唐突然听到隔壁病床传来“嗬”“嗬”接不上气的疑似咯痰的声音。
瞟了眼病床上无知无觉的任咏，他走上前一把拉开隔断在两床之间的帘布，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他双目瞪得浑圆，空洞洞的嘴大张着，瘦如枯柴的手正摁在胸口上，像是漏气的风箱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见着白唐，他那浑浊的老眼倏然亮起来，费力地喘息着，从牙缝里磨出几个模糊的字眼：“水……”
白唐往他床头柜上看去，只见立着一个暗红花纹的保温瓶，旁边还放有透明的纸杯。
这是渴了？
在老大爷渴盼的眼神中，他端起保温瓶往杯子里斟满大半杯滚烫的水，递了过去。
可不料，老人枯瘦的手抖得厉害使不上力，顷刻间大半的水泼在了白唐的袖子上，手腕露出的一小块肌肤很快就被热气烫红。
“对、对不起。”老大爷惊慌失措地道歉。
“没事。”白唐正准备重新倒水，动作兀地顿住。
他终于意识到盘桓在心里那一丝说不出的怪异感是为何了。
滚热的水洒在老人手上，他居然不闪不避，被烫到也毫无反应，还先来关心他，就好像……恶劣地期待着他出糗一样。
而且任咏住的不是单人病房吗？旁边这个老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了？”许是见他久久没反应，老大爷出口问道。
白唐回过神，继续将杯子斟满，然后……勾着杯子的手指倾斜，慢条斯理地把热水尽数倒在了老人惊诧的脸上。
“看来你怨气很深啊。”
他盯着老大爷的眼睛，唇角微微翘起。
烧开的沸水流淌过沟壑深深的面容，顺着脖颈流进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却奇异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你、你要干什么！”老大爷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
“你说呢？”白唐站直身，将手中的纸杯揉团扔掉，“偷走别人的脸，好玩吗？”
在尾音落下的霎时，老大爷的脸迅速变幻着，凹陷的眼窝、耸立的鼻梁、干瘪的嘴唇……分明的五官被无形的大手抹平，变成一张与商场橱窗模特并无二异的脸。
镜鬼，没有脸的鬼，只能复制出照在镜面上的面容。
“你！嗬嗬……”它脸上应是嘴唇存在的位置蠕动了两下，突然暴起向青年袭来！
白唐往后退半步，侧身轻松避开气势汹汹的一拳，在镜鬼还没反应过来时，将手指轻轻搭在了它的胳膊关节处——
咯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那张没有五官的脸迅速纠结成一团。
“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唐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赶走脏东西般拍了拍不存在的灰。
“啧，好了伤疤忘了疼。”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偏过头，瞧见躺了一下午的“任咏”正摇摇晃晃地下床，脸上的五官极力拉扯着，似在回忆长相。
“你们有几个，不妨一起上吧。”
孙世超恍惚地跟着护士一路下到二楼。
“早说我们医院没有414号病房了，你说的是413号病房的病人吧。他醒来后，我们给转移到急诊的留观床位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病房门：“喏，你看看，那是不是你的朋友？”
病房里，任咏正掰开砂糖橘往嘴里塞去，见到孙世超不由得愣住：“你吃饭回来了？”
边说着，他往后瞟去：“我听说白唐也在，他人呢？”
孙世超看着病房里杵着的两位黑衣保镖，这才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与白唐一同去医院的食堂买饭，让保镖帮忙看顾昏迷的任咏，回来时就径直去了根本不存在的414号病房！
想到失去踪迹的白唐，孙世超头皮一阵发麻，连忙上前拽起任咏：“跟我来！”
猝不及防被拉起，任咏狼狈地咽下含在嘴里的橘子：“你干嘛呀？”
“救人！”
任咏：“？？？”
孙世超把他推到病房自带的小卫生间里，催促道：“听我的，现在闭眼然后心里默念‘镜仙镜仙请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
任咏虽不解，但脑海里却浮现出昨夜玩四角游戏时的恐怖场景，内心一颤，乖乖照做了。
“镜仙镜仙请离开……啊！”
他恼怒地睁开眼，看着食指溢出来的血：“你属狗的啊！”
孙世超沉默不语，抓着他被咬破的手指往墙上挂着的镜面上画去。
“你干什么！”
任咏看着镜面上歪歪扭扭画出的圆，心里又惊又怒，这家伙把脑袋摔坏了？
两人正僵持着，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紧接着，门把手被扭动，白唐一边挽起湿漉漉的袖子一边走进来。
孙世超脱口而出：“你没事？”
白唐奇怪地瞄向他：“有事？我该有什么事？”
“不，”孙世超连忙改口，“我是说你袖子怎么了？”
白唐：“没什么，刚刚打了一架。”
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的碾压。
孙世超：“……”
任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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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超半天才咂摸出点味来，看白唐的眼神也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早晨起我的信息就没断过，都是打听任哥的，”他摇晃着脑袋，“这也太邪门了！就好像前二十年都没有的桃花运全在一夜之间来了！”
想起白唐进门开口提的问题，孙世超浑身一震，瞬间想通了什么，脸色不禁有些发白：“难道是前些天玩的那个游戏？”
他抬起头，惶然看向白唐。
白唐没有否认，只道：“一旦愿望实现，作为交换……”他停住话头，意有所指地瞟向躺在病床上的任咏。
读懂白唐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孙世超心底发寒，但他还是说：“这都是无稽之谈！世上怎么可能会有……”
他舌尖把那个字眼滚了一转，最后还是忌惮地咽了下去。
白唐看他强撑的模样，心知他已经信了七八分。
还有些话白唐并没有说出口，镜鬼游戏成功每个环节都不可或缺，扮作任咏的镜鬼曾说准备好的红颜料变成了血，姑且当它所说为真，那在道具上做手脚的人又会是谁呢？
在真相尚未明晓之前，他不会贸然试探。
或许是他沉默太久，孙世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一点点被击溃，心乱之下他无暇思考为何白唐知晓这么多事，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任咏已经昏迷足有十个小时，现在还能勉强瞒过去，可如果一直不醒，那后果……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日光偏移，云翳笼罩，室内的光线黯淡下来，他听见眼前人平静的声音：
“把镜鬼送走。”
送镜鬼这件事，说难也不难，但若说简单也不简单。
简单在步骤不算繁琐，只需要让请仙之人在午夜时分闭上双眼，默念三声“镜仙镜仙请离开”，并用鲜血在镜面上画一个圆就可以了。
可偏偏这事就难在任咏还昏迷着。
用白唐的话来说，镜鬼这是做媒做上瘾了，想要趁着被送走前赶紧牵线搭桥，好拘了任咏的魂。
孙世超只当白唐开了个玩笑，半扯起嘴角勉强附和几声便沉寂下去。
m城的冬日向来暗沉得早，刚过七点，路灯就陆陆续续亮了起来。
任咏住在四楼的单人间病房，窗外恰好能看到一颗常青的柏树，微弱的白炽灯光散落在深色的叶间，像是被吞噬进去一样，黑黢黢看不真切，显得格外阴沉而幽冷。
医院伙食不算好，白唐虽不怎么挑食，但潦草扒几口后就失去兴趣了。他将一次性竹筷随意插进塑料饭盒中，打算等一会儿再拿出去丢。
他斜眼看向心不在焉往嘴里刨饭的孙世超，此时的他双目放空，右手正机械地将筷子塞进嘴里。
“咳咳咳咳！”
不小心忘了吞咽，被呛到眼泪飙飞的孙世超一边捂着嘴，一边手忙脚乱地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餐巾纸。
等到一切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才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瘫回自己的椅子。
白唐心知他有些坐立不安，也没拆穿，只淡淡说：“刚好，你先出去把垃圾扔了吧。”
“哦，哦。”孙世超愣愣应了声，将吃剩的残羹简单收拾一下，便提着东西往门口走。
临出门前，他望了眼隔壁床的老大爷，此时他正似醒非醒地耷拉着眼皮，苍老松垮的脸皮挂不住肉，往下垂着，看上去虚弱而疲惫。
一下午都没有子女来探望，真可怜。
他这么想着，轻轻带上了门。
一层楼只有走廊拐角有放食物残渣的垃圾桶，孙世超趿拉着鞋子往暗处走去，周遭只有“安全出口”四个小字发着绿幽幽的光，这让他有些胆怯。
好不容易倒完垃圾，他长舒一口气准备回房时，却猛然愣住。
“请问，”他拉住旁边推着小推车的护士，颤巍巍地指着空荡荡的雪白墙壁：
“这里的414号病房呢？”
距离午夜时分还早，可窗外夜色已经浓稠得能滴下墨，白唐眺望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慢悠悠地撤回视线。
就倒个垃圾，孙世超未免也出去太长时间了吧。
难不成临阵逃脱了？
正想着，白唐突然听到隔壁病床传来“嗬”“嗬”接不上气的疑似咯痰的声音。
瞟了眼病床上无知无觉的任咏，他走上前一把拉开隔断在两床之间的帘布，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他双目瞪得浑圆，空洞洞的嘴大张着，瘦如枯柴的手正摁在胸口上，像是漏气的风箱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见着白唐，他那浑浊的老眼倏然亮起来，费力地喘息着，从牙缝里磨出几个模糊的字眼：“水……”
白唐往他床头柜上看去，只见立着一个暗红花纹的保温瓶，旁边还放有透明的纸杯。
这是渴了？
在老大爷渴盼的眼神中，他端起保温瓶往杯子里斟满大半杯滚烫的水，递了过去。
可不料，老人枯瘦的手抖得厉害使不上力，顷刻间大半的水泼在了白唐的袖子上，手腕露出的一小块肌肤很快就被热气烫红。
“对、对不起。”老大爷惊慌失措地道歉。
“没事。”白唐正准备重新倒水，动作兀地顿住。
他终于意识到盘桓在心里那一丝说不出的怪异感是为何了。
滚热的水洒在老人手上，他居然不闪不避，被烫到也毫无反应，还先来关心他，就好像……恶劣地期待着他出糗一样。
而且任咏住的不是单人病房吗？旁边这个老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了？”许是见他久久没反应，老大爷出口问道。
白唐回过神，继续将杯子斟满，然后……勾着杯子的手指倾斜，慢条斯理地把热水尽数倒在了老人惊诧的脸上。
“看来你怨气很深啊。”
他盯着老大爷的眼睛，唇角微微翘起。
烧开的沸水流淌过沟壑深深的面容，顺着脖颈流进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却奇异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你、你要干什么！”老大爷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
“你说呢？”白唐站直身，将手中的纸杯揉团扔掉，“偷走别人的脸，好玩吗？”
在尾音落下的霎时，老大爷的脸迅速变幻着，凹陷的眼窝、耸立的鼻梁、干瘪的嘴唇……分明的五官被无形的大手抹平，变成一张与商场橱窗模特并无二异的脸。
镜鬼，没有脸的鬼，只能复制出照在镜面上的面容。
“你！嗬嗬……”它脸上应是嘴唇存在的位置蠕动了两下，突然暴起向青年袭来！
白唐往后退半步，侧身轻松避开气势汹汹的一拳，在镜鬼还没反应过来时，将手指轻轻搭在了它的胳膊关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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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唐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赶走脏东西般拍了拍不存在的灰。
“啧，好了伤疤忘了疼。”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偏过头，瞧见躺了一下午的“任咏”正摇摇晃晃地下床，脸上的五官极力拉扯着，似在回忆长相。
“你们有几个，不妨一起上吧。”
孙世超恍惚地跟着护士一路下到二楼。
“早说我们医院没有414号病房了，你说的是413号病房的病人吧。他醒来后，我们给转移到急诊的留观床位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病房门：“喏，你看看，那是不是你的朋友？”
病房里，任咏正掰开砂糖橘往嘴里塞去，见到孙世超不由得愣住：“你吃饭回来了？”
边说着，他往后瞟去：“我听说白唐也在，他人呢？”
孙世超看着病房里杵着的两位黑衣保镖，这才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与白唐一同去医院的食堂买饭，让保镖帮忙看顾昏迷的任咏，回来时就径直去了根本不存在的414号病房！
想到失去踪迹的白唐，孙世超头皮一阵发麻，连忙上前拽起任咏：“跟我来！”
猝不及防被拉起，任咏狼狈地咽下含在嘴里的橘子：“你干嘛呀？”
“救人！”
任咏：“？？？”
孙世超把他推到病房自带的小卫生间里，催促道：“听我的，现在闭眼然后心里默念‘镜仙镜仙请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
任咏虽不解，但脑海里却浮现出昨夜玩四角游戏时的恐怖场景，内心一颤，乖乖照做了。
“镜仙镜仙请离开……啊！”
他恼怒地睁开眼，看着食指溢出来的血：“你属狗的啊！”
孙世超沉默不语，抓着他被咬破的手指往墙上挂着的镜面上画去。
“你干什么！”
任咏看着镜面上歪歪扭扭画出的圆，心里又惊又怒，这家伙把脑袋摔坏了？
两人正僵持着，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紧接着，门把手被扭动，白唐一边挽起湿漉漉的袖子一边走进来。
孙世超脱口而出：“你没事？”
白唐奇怪地瞄向他：“有事？我该有什么事？”
“不，”孙世超连忙改口，“我是说你袖子怎么了？”
白唐：“没什么，刚刚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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