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徐佑依不敢说话，柏云峥只得先把她的胆子哄回来：“过几天决赛要去看吗？”
“当然要去！”决赛不同其他，是在夜晚举行。到时舞台搭建在水中央，一众宾客乘着花船欣赏才艺。那景色！可想而知。
“说了请你看比赛，决赛的票我请！”说得充满豪气。要知道，那可是一千两银子一张的入场券！
听出她话音儿里的肉疼，这回柏云峥倒没抢着付银子，直笑着说道：“那我却之不恭了！”
气得徐佑依在心里直骂他铁公鸡！
两人又是一场官司要打，门外响起敲门声。徐佑依说声“请进”，顾清源推门而入。
见来人，徐佑依换上一副慈祥的表情，“怎么！有事？”看得柏云峥一阵眼热，他可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顾清源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场，显得有些拘谨羞涩：“柏先生也在！”因赠玉佩之事，顾清源也知恩图报，即便是有徐佑依的缘故在，也将柏云峥视作对他有知遇之恩。
柏云峥略比平时温和地点下头。顾清源朝着徐佑依有些艰难的开口：“是…是这样的。曹山长说近日要到山中住一段时间，我的功课还有些地方不太踏实，让我跟着...跟着一同前去，补些功课。所以…我能不能请一段时间的假。”
自觉愧欠，马上接道：“我回来后，欠的工，会加倍补上的！”随后一想，他欠徐佑依的又何止这些，更显拘谨。
早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之所以没打断他，就是想练练他的脸皮。见他啃啃吧吧终于把话说完了。徐佑依挤眼一笑：“这又有什么，你只管去就是！莫说去山中静学，就是回来后如果觉得时间不够，这里少来一些也是没什么的！”
考试近在秋闱，如果放到现代，这样一个孩子参加重要考试，全家护着不敢劳累半分。又哪会像清源这样，一边顾及生计，一边兼顾学业。徐佑依体谅他的境况，但也知自己不能事事替他周全，只能时不时地小小帮一把。
徐佑依越是照顾他，顾清源越觉得自己欠书铺的多，赶忙轻轻摇摇头：“不用，不用！”随即想到徐佑依总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替他考虑，他不能总是如此，显得有些不识好歹，“如果实在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得了！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不容易，徐佑依也不再为难他，这世上有一类人，对于他人的真心总是接受的慢些，并不是不知好歹，而是想着如果不能偿还，就别让他人白白付出，这是另一种的善良；还有一种人，他接收不接收你的善意和恶意，只在于他是否将你看在眼里，若是在乎你，给他一点儿善意，就得寸进尺！比如她身边正坐着的那个男人！
“去山里，有没有需要带的日常用品？有缺的只管和袁掌柜说！”本来这事墨画办起来更顺手，但他脸皮实在薄，就让他找袁掌柜去。
顾清源一施礼，再次道过谢，就转身出去了。
“这次秋闱，他有多大把握？”问的是徐佑依。
挑挑眉，没想到他也关心这些：“这我怎会知道？待成绩下来就知道有多大把握了！”徐佑依随意答道。
柏云峥略显出不赞同的神色，语带教导地说道：“既然他学业艰难，你又有心帮他一把，自然是要事半功倍，越早考上越好！”
他以为徐佑依不懂科场之事，而他愿意出言帮忙提醒，也是想着顾清源早日考中功名，徐佑依就少一件牵挂的事情。
歪歪头，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懂：你一个生意人也懂科举的事？
柏云峥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无奈笑笑：“科考自然主要是靠自身努力，但主考官的喜好、天下时事也要有所掌握。”
他话说到此，已经算点明，他有些渠道，能打听到主考官的喜好、和今年京城朝廷中关心的天下大事是哪些。
即便已经下了决定，试着和柏云峥平和相处，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徐佑依不免一愣神。
柏云峥，你叫人如何不忌惮你！打听一个秋闱主考官的喜好如果还算易事；一个不身处朝廷之人，把握满朝动向，通过朝臣了解上位者关心的天下大事。这又岂止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的本事和权势！
在心中叹口气，为柏云峥坦明的势力。随即想到是因着顾清源的事，他毫无顾忌地告知自己，想要帮她。徐佑依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
你轻易地把手中牌亮给我看，是我已经在你心中有那么重要了？还是，你有足够的底气，不怕即便有一天我拿着你对我的坦诚，转身对付你自己！
把这些庸人自扰的想法暂抛一边，徐佑依微微朝柏云峥方向倾身，脸上的表情一看就不像要干什么好事。已经被徐佑依练出来一两分的冯启在一旁看着，已经准备好徐姑娘又撺掇他家爷干不靠谱的事。
果然！
“唉！趁着清源不在城里，咱们把一直没办的事给办了吧！”说着，一脸“你懂得！”挤挤眼。
柏云峥糊涂了，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事没办，要趁着顾清源不在？见他不开窍，徐佑依撇撇嘴，为他的智商低：“何士德呀！”
那何士德虽然在春灯会上教训了一次。但自从他将顾书生打伤，徐佑依也留了一分心，注意着他的动向。自顾清源考上案首，何士德先是顾及清源有些名声在外，又因着要哄姨丈一家，才没得空找清源的麻烦。
这一阵子，清源的风头过去了，何士德又将表妹哄得更近他一步。所以又开始动些歪心思，这次清源随曹翰山长到山中精进学问，一是确为秋闱做准备，再来还是最近书院中散布的留言。
书院最近有些流言：顾清源之所以能得了案首，是因为得到曹翰山长的重视，而曹翰山长和提辖学政有同窗之谊，所以一向并不出名的顾清源才能高中。
曹翰山长正直，也颇有谣言止于智者的想法，所以并不申辩澄清。幸得蒋院长也是明事理的，并未相信流言。但为尽快平息这一事件，让书院学生安心读书，也为将两人从流言漩涡中解救出来。
蒋院长吩咐曹翰带着顾清源和其他几个书生，到山中清净处，研究学问，为即将到来的秋闱做准备。
书院如此处事，徐佑依无权质咄；顾清源又想着不给她添麻烦，所以任何消息不往书店透。但徐佑依早已决定管事就管到底！
读书考试还要靠他自己的真本事，但其他一些小事，徐佑依自认还是有些闲情雅致处置的！
这何士德，如柏云峥所说，倚仗的不过是姨丈一家的资助。斩草除根，断了他娶自家表妹的念头，没了后路，自然不敢蹦跶这么厉害！
一听“何士德”的名字，柏云峥就知道她说的什么事。略显惊奇的看着她，并不说话，神情却很明显：这种闲事你也管！
得了个白眼，柏云峥反而一笑。“怎么办？”一副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的样子。
又撩他一眼，“不怎么办！把他的心念给断了就成！”这话柏云峥听明白了，常年听令的冯启更是心里通透。
听了徐姑娘的话，心里一唬：徐姑娘话说的轻松，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让断人心念。怎么断何士德的心念，自然是把他的倚仗给撤了，来个釜底抽薪！自此，何士德没了亲戚资助，不说考取功名，怕是生计都成困难。
跟着主子走南闯北，莫说这不伤人命的料理手段；就是动了极刑的，冯启也见识过。但那都不是徐老板一个姑娘家该知道的事。
冯启知道，能让自家主子看在眼里，徐姑娘定有特别之处；可在这机关手段上如此熟练，冯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听了她的话，柏云峥并无觉得不妥，反而温柔小意地问道：“具体怎么办，你吩咐冯启就是！”将最得他心意的下人派给她支遣，柏云峥表现出从来对她放纵的样子。
要的就是这句话！徐佑依微转身子，朝着冯启勾勾手，眉眼调皮，模样颇有些逗弄良家妇女的架势。不仅弄得冯启心里忐忑尴尬，让柏云峥看见了，无奈想着：毛病真不少！
不管两人怎么想，把冯启叫道跟前，“听见你主子刚才的话了吗？”开始仗势。
连连点头，就是没主子刚才那句话，他也不敢在徐姑娘面前有所顶撞，现在更是十二分地恭顺：“姑娘吩咐就是！”
徐佑依反而温婉一笑，“不用很麻烦的！想来这些小事，你们做着很是顺手！就这几天，让钱家小姐厌恶了何士德，也让钱老爷、钱夫人对何士德有所远离，这就成了！”
徐姑娘说得婉转，冯启听完心里也有了分寸。断了何士德和钱喜的姻缘线，何士德没了日后发达的倚仗；但又只让钱老爷只是远离他并不彻底厌弃他，是为何士德留条后路，留一点希望。毕竟狗急也会跳墙！
他们常在江湖行走，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即便是任何一个小人物，也不能夺其唯一生路。有时，细瓷经不起石头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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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去！”决赛不同其他，是在夜晚举行。到时舞台搭建在水中央，一众宾客乘着花船欣赏才艺。那景色！可想而知。
“说了请你看比赛，决赛的票我请！”说得充满豪气。要知道，那可是一千两银子一张的入场券！
听出她话音儿里的肉疼，这回柏云峥倒没抢着付银子，直笑着说道：“那我却之不恭了！”
气得徐佑依在心里直骂他铁公鸡！
两人又是一场官司要打，门外响起敲门声。徐佑依说声“请进”，顾清源推门而入。
见来人，徐佑依换上一副慈祥的表情，“怎么！有事？”看得柏云峥一阵眼热，他可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顾清源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场，显得有些拘谨羞涩：“柏先生也在！”因赠玉佩之事，顾清源也知恩图报，即便是有徐佑依的缘故在，也将柏云峥视作对他有知遇之恩。
柏云峥略比平时温和地点下头。顾清源朝着徐佑依有些艰难的开口：“是…是这样的。曹山长说近日要到山中住一段时间，我的功课还有些地方不太踏实，让我跟着...跟着一同前去，补些功课。所以…我能不能请一段时间的假。”
自觉愧欠，马上接道：“我回来后，欠的工，会加倍补上的！”随后一想，他欠徐佑依的又何止这些，更显拘谨。
早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之所以没打断他，就是想练练他的脸皮。见他啃啃吧吧终于把话说完了。徐佑依挤眼一笑：“这又有什么，你只管去就是！莫说去山中静学，就是回来后如果觉得时间不够，这里少来一些也是没什么的！”
考试近在秋闱，如果放到现代，这样一个孩子参加重要考试，全家护着不敢劳累半分。又哪会像清源这样，一边顾及生计，一边兼顾学业。徐佑依体谅他的境况，但也知自己不能事事替他周全，只能时不时地小小帮一把。
徐佑依越是照顾他，顾清源越觉得自己欠书铺的多，赶忙轻轻摇摇头：“不用，不用！”随即想到徐佑依总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替他考虑，他不能总是如此，显得有些不识好歹，“如果实在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得了！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不容易，徐佑依也不再为难他，这世上有一类人，对于他人的真心总是接受的慢些，并不是不知好歹，而是想着如果不能偿还，就别让他人白白付出，这是另一种的善良；还有一种人，他接收不接收你的善意和恶意，只在于他是否将你看在眼里，若是在乎你，给他一点儿善意，就得寸进尺！比如她身边正坐着的那个男人！
“去山里，有没有需要带的日常用品？有缺的只管和袁掌柜说！”本来这事墨画办起来更顺手，但他脸皮实在薄，就让他找袁掌柜去。
顾清源一施礼，再次道过谢，就转身出去了。
“这次秋闱，他有多大把握？”问的是徐佑依。
挑挑眉，没想到他也关心这些：“这我怎会知道？待成绩下来就知道有多大把握了！”徐佑依随意答道。
柏云峥略显出不赞同的神色，语带教导地说道：“既然他学业艰难，你又有心帮他一把，自然是要事半功倍，越早考上越好！”
他以为徐佑依不懂科场之事，而他愿意出言帮忙提醒，也是想着顾清源早日考中功名，徐佑依就少一件牵挂的事情。
歪歪头，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懂：你一个生意人也懂科举的事？
柏云峥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无奈笑笑：“科考自然主要是靠自身努力，但主考官的喜好、天下时事也要有所掌握。”
他话说到此，已经算点明，他有些渠道，能打听到主考官的喜好、和今年京城朝廷中关心的天下大事是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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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云峥，你叫人如何不忌惮你！打听一个秋闱主考官的喜好如果还算易事；一个不身处朝廷之人，把握满朝动向，通过朝臣了解上位者关心的天下大事。这又岂止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的本事和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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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何士德虽然在春灯会上教训了一次。但自从他将顾书生打伤，徐佑依也留了一分心，注意着他的动向。自顾清源考上案首，何士德先是顾及清源有些名声在外，又因着要哄姨丈一家，才没得空找清源的麻烦。
这一阵子，清源的风头过去了，何士德又将表妹哄得更近他一步。所以又开始动些歪心思，这次清源随曹翰山长到山中精进学问，一是确为秋闱做准备，再来还是最近书院中散布的留言。
书院最近有些流言：顾清源之所以能得了案首，是因为得到曹翰山长的重视，而曹翰山长和提辖学政有同窗之谊，所以一向并不出名的顾清源才能高中。
曹翰山长正直，也颇有谣言止于智者的想法，所以并不申辩澄清。幸得蒋院长也是明事理的，并未相信流言。但为尽快平息这一事件，让书院学生安心读书，也为将两人从流言漩涡中解救出来。
蒋院长吩咐曹翰带着顾清源和其他几个书生，到山中清净处，研究学问，为即将到来的秋闱做准备。
书院如此处事，徐佑依无权质咄；顾清源又想着不给她添麻烦，所以任何消息不往书店透。但徐佑依早已决定管事就管到底！
读书考试还要靠他自己的真本事，但其他一些小事，徐佑依自认还是有些闲情雅致处置的！
这何士德，如柏云峥所说，倚仗的不过是姨丈一家的资助。斩草除根，断了他娶自家表妹的念头，没了后路，自然不敢蹦跶这么厉害！
一听“何士德”的名字，柏云峥就知道她说的什么事。略显惊奇的看着她，并不说话，神情却很明显：这种闲事你也管！
得了个白眼，柏云峥反而一笑。“怎么办？”一副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的样子。
又撩他一眼，“不怎么办！把他的心念给断了就成！”这话柏云峥听明白了，常年听令的冯启更是心里通透。
听了徐姑娘的话，心里一唬：徐姑娘话说的轻松，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让断人心念。怎么断何士德的心念，自然是把他的倚仗给撤了，来个釜底抽薪！自此，何士德没了亲戚资助，不说考取功名，怕是生计都成困难。
跟着主子走南闯北，莫说这不伤人命的料理手段；就是动了极刑的，冯启也见识过。但那都不是徐老板一个姑娘家该知道的事。
冯启知道，能让自家主子看在眼里，徐姑娘定有特别之处；可在这机关手段上如此熟练，冯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听了她的话，柏云峥并无觉得不妥，反而温柔小意地问道：“具体怎么办，你吩咐冯启就是！”将最得他心意的下人派给她支遣，柏云峥表现出从来对她放纵的样子。
要的就是这句话！徐佑依微转身子，朝着冯启勾勾手，眉眼调皮，模样颇有些逗弄良家妇女的架势。不仅弄得冯启心里忐忑尴尬，让柏云峥看见了，无奈想着：毛病真不少！
不管两人怎么想，把冯启叫道跟前，“听见你主子刚才的话了吗？”开始仗势。
连连点头，就是没主子刚才那句话，他也不敢在徐姑娘面前有所顶撞，现在更是十二分地恭顺：“姑娘吩咐就是！”
徐佑依反而温婉一笑，“不用很麻烦的！想来这些小事，你们做着很是顺手！就这几天，让钱家小姐厌恶了何士德，也让钱老爷、钱夫人对何士德有所远离，这就成了！”
徐姑娘说得婉转，冯启听完心里也有了分寸。断了何士德和钱喜的姻缘线，何士德没了日后发达的倚仗；但又只让钱老爷只是远离他并不彻底厌弃他，是为何士德留条后路，留一点希望。毕竟狗急也会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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