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中秋灯会
金华城繁华热闹,后山却是一片寂静。
而且，自从贺子言在山上的遭遇传出去一些之后，山上就更寂静了,三五天都不见有人来。
独守坟墓的小倩也就越发的孤独。
奇怪,以前每一天也是自己过的,从来不觉得孤独啊？为什么去了一次兰若寺回来，居然会不习惯这种生活？
小倩百思不得解，最后猜测，会不会是为以前有父亲和红玉陪着，哪怕他只是隔几天上山一次，但总归有个人可以说说话。如今父亲去世，红玉也即将成为奶奶辈，也不整天上山陪她，所以才觉得孤独？
嗯,肯定是这样。
不然也没的原了。
总不能是为在寺里待几天，就习惯了那里的热闹吧？
她下意识否定了这个想法。
算了，既然觉得山上孤独,不如下山去玩。正马上就是中秋佳节,晚上下山，还能去灯会凑个热闹。
以前做人的时候,身为闺阁女总是守着规矩,大不出二不迈，哪怕她爹对她还算不错,但也不会让女去大街上乱跑。
只有她娘活着的时候带她姐妹去灯会上玩过，后来她娘没了，她也年纪大了，不能再随意出,已经久没见过外面的热闹了。
街道中，想起以往逛灯会的子，就不免想到妹妹，心中一片怅然。
而美人在灯下垂眸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一群自诩高雅读书人的家伙，嬉笑着讨论。
“你那边红衣服的姑娘，简直美得不似凡人。”
有爱美人的同伴被他的话吸引，忙问：“哪呢？哪呢？”
“喏，那不就是。”
同伴见小倩眼睛一亮，只见灯光隐没的边缘处，有一红衣佳人悄然而立，不是在回忆什么，显得有些忧郁。而正是这份恰到处的忧郁，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美感。
同伴的眼睛都挪不了，痴痴道：“果然灯下美人，诚不欺我啊——”
另一个青衫书生不过眼，推了推他：“行了，再美能美到哪去，瞧你这幅样子。”
同伴眼睛不曾离过小倩，也不青衫书生，辩驳道：“宁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喜欢美人，我还喜欢呢，你不能剥夺我的爱啊！”
最先发小倩的那个书生则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宁兄家有贤妻，自然不会为美色所动。”
同伴不以为意地摆手：“嗐，谁还没有个家事，我也有啊，但这不妨碍咱找乐子对不对。难不成宁兄还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过不成？”
再说了，他这群人谁不道，宁采臣的妻子重病在身，就剩下一口气吊着了，眼着是个没福气的命，他是宁采臣也不会守着这么一个病痨鬼过子。
青衫书生，也就是宁采臣，摇摇说：“话虽如，但即便娶的女子为妾，也该是良家女子才，像这种随意碰上的可不行。”
同伴‘嘁’了一声，显然不愿意再和这种酸书生继续交流，发红衣美人就离，干脆舍下几个同窗，起身追去。
“姑娘，姑娘你等等小生——”
但姑娘也不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想理他，越走越快，还转挑灯光昏暗的地方走，差点就追不上。
平里为了维持风流书生的形象，潘东从来不像武夫一样锻炼身，更不提如长时间的跑动，跑的发都歪了。
他正了正发冠，嘟囔着：“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键都这么破坏自己形象了，居然还没追上红衣服的美人，真是丢人。
潘东气急，狠狠地踢了路边的石子一脚，石子飞出去两丈远落地，慢慢滚到了绣花鞋边，往上面，正是潘东遍寻不到的红衣。
没想到单纯的发脾气还能有意外惊喜，潘东眼睛一亮，喜得都快失了分寸。
“巧，原来姑娘也在这里。”
想到自己刚才低时没见前面有人，也许对方是碰巧走到这里的，他又笑着说道：“来姑娘与小生有缘。”那笑容极为轻浮，让人见了便觉得不适。
姑娘不似寻常女子般扭捏，朝他微微一笑。
“不巧，我是专在这里等你的。”
“哦？”潘东更兴奋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专在这里等我？他不由得心神荡漾。
“难道说，嘿嘿，姑娘也对小生一见钟情了？”
潘东有些自得，真不枉他年复一地维持玉树临风的形象，这不在就有女人一见倾心了。
“哎，可惜小生家中早有妻室，只能委屈姑娘做一良妾。不过你放心，纵使是妾，小生也一定会真心待你的。”
就如宁采臣所说，不过一路边偶遇的女子，还是孤身一人在外，谁是不是家世清白？
就这样他还能许以良妾之位，真是太有担当了，潘东觉得，若他是女子，时定然感动不已，然后对他许下终身。
谁料姑娘却拒绝了他的良妾之位。
她摇摇：“公子误会了，我来找公子有他事，想请公子帮忙。”
“他事？什么事？”虽然被佳人拒绝，还是被一个他认为爱慕自己的女子拒绝，潘东有些不悦。不过美人有事相求，他也不拒绝啊。
小倩抬起一只手，从面上划过，借着水袖的遮挡，让对面人不真切她的样子，随后幽幽地说：“公子，我时常觉得脸上有些不干净，可否请公子帮我擦一擦？”
“嗯？”
刚刚拒绝做自己的良妾，在却又求他帮忙擦脸？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懂得自爱的人家女，没想到下一刻就如轻浮，潘东不由有些厌恶。
哪怕他也没少去烟花之地，但男人总是两面派，既喜欢自己风流成性，又喜欢女人洁身自爱，一旦女人举止不够端庄就张口唾骂。
不过，与这女子也不过一面之缘，兴许还能有一段露水情缘，管她是不是良家女子，反正以她的容貌，自己也不亏。
“美人相求，在下哪有不应之理。”潘东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催促道：“姑娘快把手挪一点，不然小生没办法帮你。”
小倩低一笑，仿佛有些难为情，连带着不被袖子遮挡的半张脸也不胜娇羞。
“有劳公子。”
水袖慢慢地移，一张青白色的脸出在潘东面前，眼角、嘴角还有黑红色的血迹，不过刹那间，芙蓉面就变成了罗刹。
可怜潘东期待满满，举着手帕的手就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只面有些抽搐，让人道他是个活人而非雕像。
“公子，你怎么不动了？”青白色的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不仅不娇媚可人，反而让夜晚的风更凉爽了些。
而随着凉风吹拂，红衣女子的身仿佛也在不住地前后飘着。
飘着？
眼睛缓缓向下去，就到红衣下哪还有什么绣花鞋，她根本就是飘在空中的……
“鬼啊！”
极致的恐惧终于刺激了潘东，让他摆脱僵硬的状态，一口气跑出去远。
待不见潘东的人影后，小倩才变回原来的样子，朝他嗤了一声：“果然书生都是虚伪，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变成鬼就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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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自从贺子言在山上的遭遇传出去一些之后，山上就更寂静了,三五天都不见有人来。
独守坟墓的小倩也就越发的孤独。
奇怪,以前每一天也是自己过的,从来不觉得孤独啊？为什么去了一次兰若寺回来，居然会不习惯这种生活？
小倩百思不得解，最后猜测，会不会是为以前有父亲和红玉陪着，哪怕他只是隔几天上山一次，但总归有个人可以说说话。如今父亲去世，红玉也即将成为奶奶辈，也不整天上山陪她，所以才觉得孤独？
嗯,肯定是这样。
不然也没的原了。
总不能是为在寺里待几天，就习惯了那里的热闹吧？
她下意识否定了这个想法。
算了，既然觉得山上孤独,不如下山去玩。正马上就是中秋佳节,晚上下山，还能去灯会凑个热闹。
以前做人的时候,身为闺阁女总是守着规矩,大不出二不迈，哪怕她爹对她还算不错,但也不会让女去大街上乱跑。
只有她娘活着的时候带她姐妹去灯会上玩过，后来她娘没了，她也年纪大了，不能再随意出,已经久没见过外面的热闹了。
街道中，想起以往逛灯会的子，就不免想到妹妹，心中一片怅然。
而美人在灯下垂眸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一群自诩高雅读书人的家伙，嬉笑着讨论。
“你那边红衣服的姑娘，简直美得不似凡人。”
有爱美人的同伴被他的话吸引，忙问：“哪呢？哪呢？”
“喏，那不就是。”
同伴见小倩眼睛一亮，只见灯光隐没的边缘处，有一红衣佳人悄然而立，不是在回忆什么，显得有些忧郁。而正是这份恰到处的忧郁，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美感。
同伴的眼睛都挪不了，痴痴道：“果然灯下美人，诚不欺我啊——”
另一个青衫书生不过眼，推了推他：“行了，再美能美到哪去，瞧你这幅样子。”
同伴眼睛不曾离过小倩，也不青衫书生，辩驳道：“宁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喜欢美人，我还喜欢呢，你不能剥夺我的爱啊！”
最先发小倩的那个书生则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宁兄家有贤妻，自然不会为美色所动。”
同伴不以为意地摆手：“嗐，谁还没有个家事，我也有啊，但这不妨碍咱找乐子对不对。难不成宁兄还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过不成？”
再说了，他这群人谁不道，宁采臣的妻子重病在身，就剩下一口气吊着了，眼着是个没福气的命，他是宁采臣也不会守着这么一个病痨鬼过子。
青衫书生，也就是宁采臣，摇摇说：“话虽如，但即便娶的女子为妾，也该是良家女子才，像这种随意碰上的可不行。”
同伴‘嘁’了一声，显然不愿意再和这种酸书生继续交流，发红衣美人就离，干脆舍下几个同窗，起身追去。
“姑娘，姑娘你等等小生——”
但姑娘也不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想理他，越走越快，还转挑灯光昏暗的地方走，差点就追不上。
平里为了维持风流书生的形象，潘东从来不像武夫一样锻炼身，更不提如长时间的跑动，跑的发都歪了。
他正了正发冠，嘟囔着：“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键都这么破坏自己形象了，居然还没追上红衣服的美人，真是丢人。
潘东气急，狠狠地踢了路边的石子一脚，石子飞出去两丈远落地，慢慢滚到了绣花鞋边，往上面，正是潘东遍寻不到的红衣。
没想到单纯的发脾气还能有意外惊喜，潘东眼睛一亮，喜得都快失了分寸。
“巧，原来姑娘也在这里。”
想到自己刚才低时没见前面有人，也许对方是碰巧走到这里的，他又笑着说道：“来姑娘与小生有缘。”那笑容极为轻浮，让人见了便觉得不适。
姑娘不似寻常女子般扭捏，朝他微微一笑。
“不巧，我是专在这里等你的。”
“哦？”潘东更兴奋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专在这里等我？他不由得心神荡漾。
“难道说，嘿嘿，姑娘也对小生一见钟情了？”
潘东有些自得，真不枉他年复一地维持玉树临风的形象，这不在就有女人一见倾心了。
“哎，可惜小生家中早有妻室，只能委屈姑娘做一良妾。不过你放心，纵使是妾，小生也一定会真心待你的。”
就如宁采臣所说，不过一路边偶遇的女子，还是孤身一人在外，谁是不是家世清白？
就这样他还能许以良妾之位，真是太有担当了，潘东觉得，若他是女子，时定然感动不已，然后对他许下终身。
谁料姑娘却拒绝了他的良妾之位。
她摇摇：“公子误会了，我来找公子有他事，想请公子帮忙。”
“他事？什么事？”虽然被佳人拒绝，还是被一个他认为爱慕自己的女子拒绝，潘东有些不悦。不过美人有事相求，他也不拒绝啊。
小倩抬起一只手，从面上划过，借着水袖的遮挡，让对面人不真切她的样子，随后幽幽地说：“公子，我时常觉得脸上有些不干净，可否请公子帮我擦一擦？”
“嗯？”
刚刚拒绝做自己的良妾，在却又求他帮忙擦脸？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懂得自爱的人家女，没想到下一刻就如轻浮，潘东不由有些厌恶。
哪怕他也没少去烟花之地，但男人总是两面派，既喜欢自己风流成性，又喜欢女人洁身自爱，一旦女人举止不够端庄就张口唾骂。
不过，与这女子也不过一面之缘，兴许还能有一段露水情缘，管她是不是良家女子，反正以她的容貌，自己也不亏。
“美人相求，在下哪有不应之理。”潘东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催促道：“姑娘快把手挪一点，不然小生没办法帮你。”
小倩低一笑，仿佛有些难为情，连带着不被袖子遮挡的半张脸也不胜娇羞。
“有劳公子。”
水袖慢慢地移，一张青白色的脸出在潘东面前，眼角、嘴角还有黑红色的血迹，不过刹那间，芙蓉面就变成了罗刹。
可怜潘东期待满满，举着手帕的手就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只面有些抽搐，让人道他是个活人而非雕像。
“公子，你怎么不动了？”青白色的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不仅不娇媚可人，反而让夜晚的风更凉爽了些。
而随着凉风吹拂，红衣女子的身仿佛也在不住地前后飘着。
飘着？
眼睛缓缓向下去，就到红衣下哪还有什么绣花鞋，她根本就是飘在空中的……
“鬼啊！”
极致的恐惧终于刺激了潘东，让他摆脱僵硬的状态，一口气跑出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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