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2_且听无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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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中,姜青诉从刚才那张阴森的脸中回过神来,再看向小孩儿,那小孩儿的脸上也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却乖巧地对姜青诉鞠躬道:“这位夫人,抱歉,撞到您了。”

  姜青诉摇了摇头,小孩儿走后,她声音有些哑,问:“我刚才看到的……那是什么?”

  莫非是错觉?

  单邪道:“是真心。”

  第30章长生碗:九

  人之真心,藏在肉下骨内,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

  一个人笑或许并非是笑,而一个人哭也未必是哭,善恶有区别,但善恶背后存在的善恶,便让人难以琢磨了。

  姜青诉看完烟花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朝单邪看了好几眼,她确信自己看到了之前从未看到过的张之孝的另一面。今日白天她去查看,观察张之孝的一言一行,对待陈瑾初的态度,她都以为这人不过是个读过几年书,温文尔雅的秀才罢了,虽说不上有多心善,但绝不会是心恶之人。

  可她的的确确看走眼了,若非有单邪那一扇子遮挡,她差点儿就要与那张阴森的脸对上视线,被人的真心所凝望,并不是什么舒服的感觉。

  走到客栈时姜青诉又想,莫非在单邪的眼里,所有人都只表露出真心那一面?故而于他而言,魂魄与魂魄之间没有差别,青山绿水、花树鸟兽皆是如此?

  单邪回到房间的时候,姜青诉还在盯着他的背影看,见那人推门而入,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也没有对她方才瞧见的‘真心’有什么解释,干脆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中,也就是隔壁。

  姜青诉回到房中并没有躺下,反正她早就是个死人了也睡不着,干脆端着个板凳坐在窗口吹着风。

  八月份的天还是有些闷热,要不了两日便是中秋节了,若在此之前不能将长生碗带回,案子又得交到单邪的手里,也不知夺回长生碗之后,她能不能吃到人间的月饼,喝到飘香的桂花酿。

  姜青诉吹风,但脑中也想事儿,关于张之孝的。

  她看到了一个人的两面,自然知道事情不如她猜测的那般简单,若一切张之孝都不知情,只是张老汉一人所为,想要让儿子多活一段时间,那还情有可原,怕就怕……张之孝知情却装不知,心里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主意。

  扣扣

  房门被敲响,姜青诉回神,看见外头站着两个身影,于是叹了口气:“进来。”

  沈长释与钟留就站在门前,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沈长释的手中还捧着一样东西,锦缎包裹的致盒子,盒子并不大。

  她挑眉:“什么东西?”

  钟留张了张嘴,有些结巴还有些脸红地说:“给给……给你的东西。”

  姜青诉眨了眨眼睛:“你们俩给我买礼物了?”

  钟留就要点头,被沈长释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上,沈长释道:“刚才吃糖咬了舌了吧?大结巴还说不出话来了。”数落一句后,他又对着姜青诉笑:“白大人误会了,这不是我们买的,是……是无常大人送给您的,天色晚了,我们回房了。”

  说完,沈长释拽着钟留的头发就拉着他出了姜青诉的房间,房门关上,姜青诉分明听到了那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钟留问:“沈哥,那明明是我掏钱买的,为何说是无常大人送的?”

  沈长释道:“你懂什么?我做事儿自然有原因的了,你见白大人这么些年,瞧不出来她的能耐吗?”

  钟留啧了啧嘴:“口才是很好,还很会骗人,心地善良到不错,就是心眼儿也多……”

  “啊呸!谁让你瞧这个了?七年啊!无常大人别说打她一鞭子,那是骂都没骂过,我说无常大人若能和白大人勾搭上,哎哟……让我一直留在十方殿我都干。”沈长释说完,两人的声音便隐去了。

  姜青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耳垂,心想这沈长释不愧为长舌鬼,背后嚼舌根的本事又渐长了。

  她伸出手指勾起了锦盒盖子,看见里面躺了一对白玉耳坠,耳坠致小巧,只有两颗水滴般的珠子,玉也不是多么上好的玉,偏偏……姜青诉看了挺喜欢,于是将盒子下,抿嘴笑了笑。

  次日一早,沈长释和钟留就被姜青诉丢出去找东西了。

  沈长释嘴里嚼着菜包子,伸手搭在了钟留的肩膀上,一个孱弱书生装扮,一个粗狂山夫模样,走在一起别提有多怪。

  沈长释问:“你说白大人让我们找张之孝写的书是为何?”

  钟留道:“她说她昨天瞧见了张之孝的真心,一个人隐藏再深,势必会有一个发泄口来平衡真情与假意,之前我说过张之孝有些才能,写过几本书,就是没什么人看,故而她要看看。”

  沈长释将抓了油条的油手往钟留的衣服上擦了擦,立刻被钟留推到了一边儿,他又厚脸皮地贴上去问:“你说无常大人在做什么?一早上又去客栈后院了,不会是看上了长风客栈的老板娘了吧?”

  钟留叹了口气:“沈哥,就你这张嘴,早晚得缝起来的。”

  姜青诉让两个手下去干正事儿,自己跑到老张烧饼摊跟前找张老汉聊天了,她先是假装天热出来喝口凉茶,又在张老汉那儿买了两块烧饼充饥,便从长风客栈里端了板凳坐在了客栈屋檐下的阴凉处,说是吹风又不想晒太阳,实则是方便观察张老汉。

  刚好生意不那么忙,张老汉也坐在了自己带来的板凳上,听姜青诉说她与她夫君做生意,走南闯北的故事。

  张老汉道:“夫人见多识广,所说之事,我都不曾听闻过。”

  “老伯,我听你的口音像是陬山那边的。”姜青诉说:“我与夫君做生意路过那儿,民风淳朴,大多是您这样的人。”

  张老汉一听陬山,于是笑着道:“夫人去过那儿?那儿可是个好地方啊。”

  “您既然是陬山的,如何会到笛水县来呢?”姜青诉问。

  张老汉道:“哦……犬子在这儿教书,我只是想与他近一些。”

  姜青诉抿嘴笑了笑,她看过张老汉的生死簿,一生大事不多,唯独两件,一是老来得子,二是子来妻死,不过要说他儿子张之孝,还与陬山的另一个故事有关。

  “我在陬山歇过脚,听客栈里的老板说过一个事儿,说是陬山有个富贵人家的夫人生了儿子,满月酒的时候有一个疯汉冲了进去,抱着孩子就说是自己的,然后便将孩子给抢走了,后来那疯汉就去了山里住,没出来了,您听过这事儿吗?”姜青诉问。

  张老汉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摇了摇头,刚好有人过来买烧饼,他转身岔开这个话题。

  姜青诉将视线落在了他桌上的长生碗上,道:“老伯,你这口碗真好看,我见你也不用,不如卖给我吧?我出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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